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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绛秋打破沉默,“我们真的不告诉他吗?将星入煞,凶星骤亮,恐难逢凶化吉。”
“星象所示亦是天机。”
常灵淡声道:“林淼命盘所显此去一帆风顺,他与魏云岚之间所隔堪比天涯,他知道了又能如何。”
绛秋有些不安地挠挠头,“那万一呢。”
“寒英人不说万一,千般因果,终是造化,魏云岚命中若是有此劫难,那便是注定有此劫难。”
看着常灵转身离去的背影,绛秋问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阿桑,“你怎么看?”
“林淼这一走就是半年,他还有时间,等他回来了,再告诉他吧。”
极夜下的塔兰经风雪猎猎更盛白日,最糟的是眼睛能看见的太少了。
林淼下了山以后就趴在乘听的身上,跟随狼群一同朝塔兰经而去。
他手上吊着的铃铛和乘听脖子上挂着的铃铛在极夜中叮叮当当地响成一片,与狼群一同在呼啸的风雪里缓缓穿过了寒英人所住的冰屋。
极夜降临后,寒英人就很少再出去了,也不会再和狼群跑到冰原的另一头去捕捞,他们会提前准备后足够多的鱼肉以抵御没有阳光的极夜,所以此刻林淼不光是看不见他们,也听不见他们。
他就像骤然间被所有人抛弃在黑暗中,只能和狼群相依为命,带着满脑子字体方方正正的《安魂经》去往一个他对此一无所知的地方。
尽管林淼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但他此刻趴在乘听的背上时,心中难免有几分惆怅。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狼群前进的速度一点点慢下来,林淼趴在乘听的背上也开始慢慢觉得吃力,就好像乘听在爬坡,而他只能用力抓着乘听才不会从它的背上掉下去。
林淼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能做的就是冷静不要胡思乱想,听着铃铛和狼群的声音,勉强定下心来。
直到乘听忽然停下。
林淼在它背上顶着狂风抬起头,在黑夜里勉强能看见自己此刻身在何处,陡峭的坡度和崎岖的山石已经能说明他现在已经塔兰经上了,只是还没有到半山腰。
乘听带着他走到这里后就很难再带着他继续前行,他只能下来自己走自己爬。
若是换在两个月前,林淼离开了乘听会不会被风直接刮到山下去也不可知,但现在,他扶着乘听一脚踩进厚厚的雪地里依然站得稳稳当当,也未在原地停留,低着头深一脚浅一脚地就往山上走。
乘听在前面领路,他踩着乘听走过留下的痕迹要省力许多,至少雪会变得松软些,不至于那么冷硬。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林淼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半山腰,狼群已经不能再跟着他走了,留在下面,只有乘听始终稳稳地走在他的前面。
林淼知道只有乘听知道他要去往哪里,所以尽管他已经走得膝盖骨生疼,头疼手疼鼻子疼哪里都疼也依然咬牙跟在乘听身后,不敢落下一步。
因为一旦他停滞不前,乘听只要走远了他就看不见了,极夜下的塔兰经上哪里都是漆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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