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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会,柳芽将手帕连带梅子饼一同掀开,众人就见西门茜那本如白墙般苍白的右脸上,有一个纤长完整的巴掌印,她用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确是女子打的。”
众人怀疑高鸿的视线又纷纷落回嘉嘉公主那。
嘉嘉公主欲再否认,柳芽却已道,“你们几个过来对比一下掌印。”
她指着西门珊和西门欣,以及那熟悉面孔张莺莺。
闻言,张莺莺因惊吓而惨白的脸色更是没了最后一丝血色,她几乎要哭了,“我我——”
好半天,才将颤颤巍巍的话音接下去,“柳,柳姐姐,我真的没有杀人,我我我很害害怕!”
“死了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最不可怕的。”
柳芽若有所指道,“到底不过是一具任人摆弄的躯壳,如何能与随时都会改变心意,上一刻明明坦诚相待,下一刻又能短兵相接,把笑里藏刀口蜜腹剑当平常,肚腹怀有各种鬼胎的活人相比。”
“……”
张莺莺活了十四年,即使她爹是从刑部爬摸滚打着当上尚书的,没少接触死尸,可她也还是十分阴险“但我没有杀她!”
“我走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
西门珊接着厌恶地道,“她好歹是我们行义侯府的姑娘,母亲再不喜,也没想过将她随意嫁出去,毁了她的一生,又坏了侯府的名声,只等流言蜚语过去了,再找户合适的人家许配,可她竟不知廉耻,惦记一些她不该惦记的,还求我,看在她可怜的份上答应她无礼的要求。”
“我又气又恼,便扇了她一巴掌,叫她摔倒在地上而已,之后就回杨梅树那边了!”
柳芽问,“她不该惦记的,是什么,无礼的要求,又是什么?”
西门珊默然许久才道,“她让我求母亲,将她许配给表哥,即使为妾也可以。”
闻言,西门欣诧异地看了看旁边一脸尴尬的郝仁,便听西门珊又道,“我纵然不喜欢她,也知侯府嫡出小姐,不能为妾的道理,她若为妾,把我们余下这些嫡出姑娘置于何地,真觉得丢的脸还不够多,还要给我们找不痛快吗,我实在气,才忍不住动了手!”
在繁华的,勋贵世家如雨后春笋般的京城,素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作为侯府大小姐的西门茜声誉有了瑕疵,她们这些姐妹也会受到影响,这也是她明明已经到了适婚之年,却依然没有亲事的原因,为了避开纷杂的流言蜚语,整个侯府已经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了。
若非栽培出一个榜眼,又入了公众的视线,怕是要一直低调下去的,而她母亲那般用心,亦是为了她,早于日前便告知她,要把她许配给郝仁了,这个时候,西门茜竟跪在她跟前,求她相让,她又怎能不气!
西门珊说得含蓄,但柳芽是听懂了的,她看向身穿湛蓝墨色锦衣袍的郝仁道,“郝榜眼,你知道死者,西门茜喜欢你吗?”
郝仁愕然地摇摇头。
柳芽却笑着指向他衣摆下方难以被人注意的,近乎与衣服融为一体,已干掉的一抹紫红,“二哥哥告诉我,紫竹只有‘爱巢’有,你那点儿是蹲在地上倒腾什么时,不小心染到的吧,我发现,那里有一个今天才划上去的新痕迹,没猜错的话,出自郝榜眼之手对么?”
郝仁脸上的愕然变成了慌张,但转瞬又平稳道,“没错,但我只是划掉无意发现的,自己的名字而已。”
“那郝榜眼可知,紫竹的汁液寻常是浅青白色的浓稠物,若不小心碰到只会使衣服变硬,唯有在沾了血迹又碰到水之后,没有及时清洗,才会呈现你此刻衣摆上的暗紫红色——”
郝仁的平稳被瓦解了,他瞳孔遽然紧缩,辩驳道:“她只是喜欢我,我没必要杀害她!”
“若,你们珠胎暗结了呢?”
柳芽满意地看着郝仁脸上刹那的惨白与颓然,继续慢声道,“死者腹部坚硬如铁,此乃怀孕胎儿成形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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