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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成和华克之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跟孙凤鸣讨论昨晚遭受包围枪击的事件。
华克之坚定地说:“我看,九哥在南京被包围搜捕的事情,一定是蒋介石指使军委会特务干的!
虽然后来李济深说的话闪烁含糊,他很可能知道内情。”
王亚樵双眉紧锁轻轻摇头:“应该还不至于吧?国人皆知我王亚樵多年来矢志不渝追随中山先生,讲究的是铁血锄奸,却并非他们清查的‘共党’。
尽管奠都大会上的发言对‘清党’多有微词,那都是一腔热血为了实现总理遗愿,让他憣然醒悟完成北伐大业。
从李济深能够冒险保护我们来看,蒋介石不高兴那是有的,应该还不至于要置我于死地。
我一路上反复琢磨,坏就坏在那些投机革命的旧军阀身上,对我下毒手的,应该只有陈调元。”
说到陈调元,王亚樵眼里闪出冷峻的亮光,蓦然想起去年策应北伐在洪泽湖突围的情景。
据后来逃回的弟兄说,洪泽湖边,刘醒吾他们五十多个衣裳褴褛的讨伐军战士被五花大绑,一个个昂首挺胸毫不畏惧。
一个军官跑步报告骑在高头大马上面的陈调元:报告督军大人,抓获的都是王亚樵的门徒,请督军大人发落!
陈调元取下雪白的手套,盯着刘醒吾一行面露阴笑:人说王亚樵是什么铁血豪侠,只不过能在上海滩横行。
在安徽这地头上,还是我姓陈的才能真正铁血锄奸呢。
干脆活埋了他们,留着子弹等王亚樵……
孙凤鸣刚加入不久,还弄不清这些血债恩怨的来龙去脉,疑惑地说:“九哥,那陈调元后来投靠了国民政府当上了安徽省长,他还跟九哥作对?”
“凤鸣呐,你还年轻,不知道‘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道理。”
王亚樵轻轻摇头,两手习惯地捏成了铁拳,“就算不是他陈调元,我也要锄杀他,为刘醒吾他们那些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陈成他们知道,一旦王亚樵下定了决心,任何人的劝说都没有效果,何况,他们也迫不及待想要替刘醒吾那些死去的弟兄报仇,一个个点头赞同。
看看时候不早,他们便起身退出。
屋里只剩下余婉君,王亚樵看到她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便关切地说:“婉君,时间不早了,你还不回去,立奎不惦记你吗?”
“九哥,你感觉伤口现在好点了吗?让我再给你敷点药吧!”
余婉君刚刚站起身,忽然拿起刚才的药瓶,亲切地走到他身边。
王亚樵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说现在舒服多了,这药真管用。
余婉君听得笑脸如花,得意地娇笑着说:“那当然啦!
这是我表哥从德国带回来的,立奎是个识货的,还夸奖说这是战场上救命良药。
九哥,你经常出生入死,就留在身边好啦!”
“不可!
立奎在外带兵打仗,还是留给他!”
王亚樵赶紧将药瓶塞过去。
“这是我和立奎的心意,九哥你就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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