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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启眼皮一跳,走上前行了礼:“下官在,不知王爷找我何事?”
李雨泽细细看了他,见此人年不过三十,身穿灰扑布衣,头戴璞头,一派彬彬书生模样,便问道:“郡丞乃是太守的左膀右臂,应是日日伴于太守左右?”
“自然。”
“那我来锦州的前一日,你也伴在太守左右么?”
丁启垂眸:“回王爷,这几日公务繁忙,我都是吃住在太守府的。”
李雨泽点头,依旧淡淡地:“那先生丢过腰牌?”
丁启平静回答:“上一个前两日是在集市上不小心丢了,便又讨了个新的。”
李雨泽点头,朝于程锦道:“于太守,有人拿着县丞丢失的腰牌为非作乱,竟指使人朝中郎将下毒,幸而中郎将未有大碍,若是有些损失,便不是我今日盘问一遍了。”
于程锦一惊:“竟有此事!”
王敬轩何许人也,开国元老王家的二代独子,岂是他能真得罪的起的。
只在这犄角旮旯之地逞威风便罢了,怎可能有胆子伤人性命。
虽不知真假,也讷讷点头:“王爷放心,此时我必定彻查,多谢王爷提点。”
“不用谢,”
李雨泽挥挥手,“索性我来也使要找你帮忙的。”
于程锦心知不妙,可此时承着别人的情,只得问了一句:“王爷请讲。”
李雨泽莞尔,便将昨夜锦江决堤之事与他细细道了,最后又语重心长叹了句:“如今邻水县百户人家受冻挨饿,本王实在不忍,想着上奏父皇以呈民情,却也知若我这一闲人都知道了水患,太守这边还无知无觉,恐怕不太好,特来告知。”
于程锦脸色一红一白,愈发没了火气,着急忙慌地担保自会去安抚百姓。
见李雨泽和王敬轩走远了,才松了口气,见左右官员都瞧着他,登时觉得面上无光,转身回了自己的案几上,拿起笔,欲继续题诗。
却一字写不出了,深深叹气,道:“丁启,将库房中的储粮清点,派人送去邻水发放,其他详细事宜,你自行安排吧。”
*
街巷行人匆匆,有两人漫行雨中,一人清瘦些,撑着油伞,另一人肩宽体阔,生生淋着雨倒也自得。
正是李雨泽二人。
经历生死一遭,一天心绪起伏,王敬轩如今走在雨中才感到些平静,他侧头看伞下依旧干爽的人,她眉头轻蹙,面若玉质,不知为何想起了她尚在襁褓中的模样,粉雕玉琢,一派憨态可爱,于现在忧心忡忡的模样大不相同。
心中多了些柔软之感,不由得靠的李雨泽近了些。
不经意间额上一凉,见是她的油纸伞的边角磕在自己额上,咳嗽几声都不见她有反应,柔软之意顿时消散了,又拉远了距离。
行了有百米,却听李雨泽道:“丁启不简单。”
王敬轩正恼,不搭她话。
李雨泽回想起方才的情景,自顾自说了:“你不觉得,他好似完全不奇怪我会盘问他这些,不怕甚至都不紧张,所有疑点都能解释的清,就好似以前预想过一样,而且……”
“我方才并没有问他是在哪儿丢的腰牌,他为何偏要解释是在集市,无非是要暗示我,他的玉佩是在集市上被人窃走,而非是因大意,掉在家中的什么地方。”
“明刀易躲,暗箭难防,表哥不妨派人日日盯着他,要格外小心才是。”
王敬轩听她真切关怀,也不知自己方才恼什么,面上赧然:“自然。”
说罢与李雨泽告辞,快步走了。
李雨泽见他背影匆匆,心中疑惑,但想起府中还有个更令人生疑的存在,不由得摇了摇头。
锦州真是……不太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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