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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转眼看到坐在马背上的陶雅姝正低头努力地将裙子扯破的线头拽得整齐些,又觉得这位女学生应该还魂灵不灭,并没有被大换瓤子。
没一会,她们终于到了离这里最近的驿站。
琳琅下马之后,都顾不得洗漱,推开了驿站兵役送来的热姜汤,先要了一张水路军图,细细看了起来。
在一旁驿官的指点下,她找到了之前休憩的绿洲。
因为此处地形太讨巧了!
虽是运河,可是整个水道曾“木”
字形,四通八达,贼船袭击了运河上的船只后,便可四处逃散到偏僻水路。
琳琅一时在想,昨夜她们须得留宿在绿洲处,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蓄谋?还有隋七爷和王五,还有其他的女同窗、夫子们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当时她瞥见关金禾和华夫人好像登上了一条小船,就是不知她们有没有像自己一样运气,及时逃出来?孙氏体弱胆小,再加上有些营养不良,折腾了这一晚后,已经虚脱得站不起来了。
安顿了娘亲之后,楚琳琅就站在驿站的码头,极目远眺。
可惜此时已经天明,七爷在绿洲上点燃的篝火也几不可见。
不过从上游流下的江水里,时不时就有残船断木,更有一起一伏的尸首,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这也让琳琅的心高高提起,因为她心里惦念的那个人,还在上游,更不知他和七爷他们现在如何了。
楚琳琅转头,正看见陶雅姝跟郎中一起给廖静轩上药。
廖静轩一看也是平日有打拳的习惯,脱掉衣服之后,竟然是结实的肌肉起伏,并不是文弱书生的排骨身材。
此时他后背的那处伤也露了出来,刀口颇深,看着触目惊心。
陶雅姝起初有些不适,觉得如此看男人的后背似乎很不妥,有心回避。
可眼下,她并无侍女仆从在旁,那些救回来的女眷里,很多也都带伤,就连夏荷和冬雪也都在忙着照顾伤患呢!
那郎中都忙不过来,所以他看陶雅姝就站在眼前,也懒得问她京城里哪家的闺秀,只是随手抓了壮丁,吩咐她如何处置伤口后,转身就去忙别人了。
楚琳琅见陶雅姝有些手足无措,便走过来想要帮忙,不过陶雅姝很快就镇定下来:“夫子是为救我受的伤,我自当替他上药,楚娘子你去帮衬郎中,给其他人上药吧。”
看陶雅姝肯帮忙,楚琳琅自然点头,准备转身帮助别人。
可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却不小心瞟到了廖夫子的肩头——在那里赫然有两道横纹烫印。
类似的印记,她娘孙氏的肩头也有。
这是被人牙子过手的孩子才会留下的印记,仿佛牲畜的烙印,不可磨灭……楚琳琅一愣,廖夫子的肩头怎么会有这个?可来不及开口问,郎中便高声喊她过来帮忙。
楚琳琅连忙应声过去,跟着冬雪和夏荷一起帮忙。
至于廖静轩这边,昔日有些剑拔弩张的师徒此时倒是难得心平气和地说着话……廖夫子平日课堂上,可没少看见陶雅姝课前忙碌她的桌面,摆得那叫一个横平竖直,井井有条。
他也是个会促狭人的,只问陶小姐,他这刀口子切得不够规整,需不需要改改刀,看起来更横平竖直些?省得她看了闹眼睛。
陶雅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消毒的烧酒抽冷子倒在了廖静轩的伤口上,疼得他哎呦大叫一声后,她才慢条斯理地问:“夫子,很疼吗?学生要不要再讲个尺子的笑话给您听听?”
楚琳琅摇头笑了一下,转头便忙着自己的去了。
等忙完了伤员,就在吃过早饭时,司徒晟也随着水军的船一起回来了。
看着站在船头的人,情况比楚琳琅预想得好多了。
荣林女学大部分的同窗和夫子基本都回来了,虽然他们有些身上带伤,有些衣服上沾着泥土,狼狈不堪。
听说就在七爷让她们逃跑不久,驿站的快船便远远在上空发出了回应的燃着火的箭矢。
这是震慑贼子的信号,表示援军很快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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