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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那么多年,岑川都记得自己那个时刻急促的心跳,他离祈南那么近,一伸手他就能碰到祈南,他都能闻到祈南身上的水果沐浴露的香味,他们是青梅竹马,祈南刚上小学的时候,他们一个学校,都是坐一辆车去学校,他会牵着祈南的手送他去他的班级,傍晚放学,祈都会去他的班级找他,像是只小狗狗一样,他一个人等车害怕,要有人陪,每天他都会等祈南家里人接他了才肯走,自己家的司机先来他都不愿意走,后来祈家就索性让他爸妈接送两个孩子一起上下学。
他记忆里最多的就是牵着祈南的手慢慢走,一直从春到秋,从冬到夏,一年又一年。
他想了很多很多,终于鼓起勇气,轻声说:“祈南,我喜欢你……”
花房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轻飘飘地落下。
祈南睡着了,没有听见,听见他说话的只有沉眠的玫瑰花。
岑川愣了愣,笑了,想,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他那时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二十年。
他不想再错过了。
但还没到祈南带岑川回家那天,祈南接到一个意外的通知,一直很关照他的洛爷爷去世了。
也不是多突然,前两年洛爷爷的身体就有些不好了,还有一次严重起来进了医院,祈南年初还去医院探病过。
年纪到了,就走了。
祈南从小多受照顾,当然要去送行,参加了追悼会。
见到了好多年不见的洛寒,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祈南想了想,好像是六年前了,他最后一次听说,洛寒是加入了无国界医生组织,都说他凶多吉少,都不一定能活着回来,现在看来倒是全须全尾,就是确实变了个样子,皮肤黑了,右脸上还多了个很吓人的疤,看上去触目惊心,看来他在战地的日子确实是惊心动魄的。
祈月揪着祈南的袖子,小声激动地说:“叔叔,叔叔,你看,角落里坐的那个是不是薛沂春?”
祈南怔了下,望过去,看到一个衣着朴素黑发黑眼的青年坐在角落,袖子上也戴着黑纱,打扮是完全不一样了,但脸是一模一样的,薛沂春相貌出众,没有学期末的时候,实验终于有了突破,这来自于郁嘉木突如其来的灵感,整个团队的人都很高兴,进度一下子变得顺利了起来。
王教授对他多加赞赏,还自掏腰包请学生们去吃饭。
天气渐渐冷下来。
郁嘉木换上了风衣、围巾和皮手套,坐地铁去王教授订的酒店。
挤在人群之中,钢铁罐头自黑暗的隧道里呼啸而过,他沉默着观望周围沉默的人。
那天实在太巧……祈南的司机生病请假,所以他自己坐地铁出门。
如果祈南的司机没生病,又或者祈南坐了出租车而不是地铁,他没有搭乘那条地铁线,没有进那节车厢,他们从未遇见过的话,是不是对彼此都好呢?假如没有遇见,那祈南现在大抵还在小南直街过了悠闲平静的日子,不会经历那么多痛苦。
地铁到站。
郁嘉木随着人潮而下。
他到的不算早也不算晚,到了两三个人,过了半个小时,王教授才来,还带了个女孩子,介绍说:“这是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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