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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小儿子从他姨妈家回来,带了不少饺子回来,我去下饺子给你吃。”
“这…吃饺子那么难得,您还是留着给涂大哥他们吃吧。”
莹尘当然知道很多农家人一年才能吃一次饺子,她怎么好意思吃饺子。
但涂大娘不在意的笑道:“没事的,生饺子拿回来不吃也坏了,走,和大娘一起去煮。”
见她是真的诚心的,莹尘也不矫情,想这以后若有好吃的,就拿过来和涂大娘分享。
她牵着衡哥儿一起去灶下,莹尘抬头看一小男孩正在疯跑,看到她们,又躲到门后去了。
“虎子,躲在门后干嘛?快来认人。”
涂大娘看小儿子躲在门后,不由得觉得好笑,她又转过头和莹尘介绍,“这是小儿,小名叫虎子。”
莹尘笑眯眯的喊了声“虎子”
,小男孩才从门后缓缓出来,他穿着棕色的小衣,头上一撮头发用红绳系着,余者皆剃光了,皮肤黝黑,脸上还有红晕,似乎见到了生人,拉着衣角,扭捏的紧。
涂大娘解释道:“我生他的时候,正碰上干旱,大人吃不饱,奶水也没有。
这孩子饿着长大的,胆子小。”
别看涂家现在在这百户所都是算得上的人家,但也过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苦日子,好在涂小旗接了小旗之位,涂大娘虽然死了丈夫,但儿子孝顺,家里过的还算兴旺。
白胖的饺子在锅里煮着,衡哥儿立在灶前不肯离去,莹尘看的又是心酸,又是难受。
饺子很快煮好了,涂大娘煮了二十个,莹尘看到面前的两个小男孩,用筷子夹起一个分给他们。
“可千万别,虎子吃了的,你给衡哥儿吃就好了。”
莹尘不理会涂大娘的话,还是递了一筷子,虎子张嘴就吃了,涂大娘也不好再说什么。
莹尘自己吃了十六个,喂了三个给衡哥儿吃,吃饱后才有些精神。
在涂大娘的带领下,她出了门,在涂家隔了一尺宽的地方,沈夫人正拿着白泥浆在涂。
“娘……”
沈夫人笑的很灿烂,“莹尘,我们过半个月就可以住自己的屋子了。”
这间屋子确实如涂大娘说的,八两买的不算亏,堂屋不算大,堂屋旁分别有两间敞亮的卧室,南北通透。
走到后面,有一间不大不小的灶房,灶台锅子却是应有尽有。
后院极大,涂大娘叹息:“以前住的那位特别能干,后院种了不少菜,后来她们家都死了,菜也没人敢摘,都成沤粪了。”
莹尘从未觉得战争真的可以摧毁一个家庭,这里也许住过和他们一样的一家人,男主人可能老实,女主人泼辣,儿女们乖巧听话,却因为战争家破人亡。
她从未有一刻很欣慰自己曾经习武,就是为了保护家人。
天擦黑,涂小旗带着男人们回来,涂大娘心疼的拧着热帕子给儿子。
莹尘看到父亲身上的伤也心疼极了,又把沈清曾给的跌打药给他,沈夫人帮丈夫涂着,王全一边和儿子挤眉弄眼,一边喊着疼。
这样的家热闹极了,桌上简简单单的高粱馍馍,让男人们吃的彷如什么珍惜食材做出来的菜一般。
涂家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涂大娘在桌上问长子一天的情况。
涂小旗略皱了一下眉头:“挖煤至少还管饱,我怕下个月又要我们去修城墙,喝点稀粥不管饱,还在那么高的地方,真是……”
修城墙?是了,玉昌关和西戎接壤,若把城墙修的高一些,也能阻挡些戎人。
夏日还好,冬日西戎一片荒凉,他们就会过来抢汉人的口粮了。
所以玉昌夏日时节边境还能贸易,冬季却紧闭城门,无非是怕西戎人过来抢劫。
不过涂小旗见沈家人在这里还把王全夸了夸:“王叔可真是厉害,那么重的煤,担着都不吭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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