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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舒白秋落后几步,独自坠在傅家一行人的最后。
微风卷过少年的衣角,勾勒出过分清瘦的身形轮廓。
更显得那人形单影只,伶仃细弱。
但舒白秋一次也没有回头。
傅宅很是宽敞气派,是一座带草坪的三层别墅。
走进家门,许云衣温声道。
“刚刚忘了问,也不知道他傻到什么程度,能不能听懂人说话?”
她是在和傅山鹰说话,而傅山鹰也没怎么在意。
“只要不发病惹事就行了。”
他们也没打算真和一个傻子相处。
傅山鹰又叫来了助理:“去老大房间让他清洗一下,收拾干净点。”
整个过程中,这些或伤人或嫌弃的对话,完全没有避着舒白秋本人。
全是当着他的面说的。
舒白秋却并没有畏缩难过。
少年细瘦的肩背反而还有了几不可察的微微放松。
看起来,他暂时好像还不会挨打。
被这样不问意愿地丢弃和转手,舒白秋早已经历过不知有多少次。
但每一次都对他而言,仍然都还是从头开始。
舒白秋被助理带去了一楼北侧的一间卧室,在这全然陌生的环境里,他又要开始新一次的摸索适应。
但舒白秋并没有四下张望,就连他看向周遭的视线挪动都幅度很小。
他不愿引起任何多余的注意。
只想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与装潢贵气的客厅相比,这间卧室略显简素,似乎已经很久没人住了,临时才被清理收拾了一下,空气中还飘着清洁剂的味道。
不过与之前潮湿狭闷的小房间相比,情况已然要好得太多。
舒白秋去卧房中的浴室清洗,而在客厅里,傅家夫妇仍在交谈。
“老公,航班确认过了吗,”
许云衣问,“斯岸是不是今天到明城?”
“嗯,今早就该到了。”
提起大儿子,傅山鹰皱了皱眉,语气也不算好。
“这都离开多久了,也不知道回家看看,催了几次才肯回来!”
“毕竟在北美念书,那么远。”
许云衣温声细语道。
“而且他学的还是医科,肯定很忙吧。”
“谁知道他发什么疯?好好的祖宗家业不干,跑去学什么医!”
傅山鹰依旧不喜,粗浓的长眉紧紧拧起。
“家里就没一个人做这个的,当初也不和我们商量一声!”
傅斯岸是傅山鹰前任妻子的儿子,六年前,十八岁的傅斯岸外出时遭遇了一场意外,脑部重伤,几乎已经被判了死刑。
然而谁也没想到,傅斯岸居然奇迹般地苏醒了过来。
当时正值报考大学填志愿,按照傅家原本的安排,傅斯岸本该填选金融管理之类的专业,也好和家里的古董文玩产业相关。
结果在生母病逝之后,刚苏醒不久的傅斯岸却和谁都没商量,直接一个人跑去了国外学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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