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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天锡的葬礼,在这个周末如期举行。
当天天气晴朗,他被葬在墓园内最好的位置上,小山坡上绿草如茵,松柏苍翠,但这是个单人墓,他没和原配、续弦中的任何一人合葬。
参加葬礼的人虽然有些奇怪,但展家的一众老人都像是没注意到这个问题,他们这些外人当然不会冒着得罪两代家主的风险上去自讨没趣,吊唁结束后,人群散去,最后还站在墓碑前的,只有展灼兄弟两人。
展灼指间夹着一支烟,一点猩红明明灭灭,他呼出一口烟雾,下颌一点那墓穴:“他不是一个人葬在这里,我把他那好儿子,和他埋一起了。”
展煜挑眉。
关于原版展二少,展煜给出的解释是,他这位哥哥不幸遭遇意外离世,正巧他领受皇帝命令,需要隐藏身份,因此才上演了这么一出“李代桃僵”
。
这半真半假的“真相”
让所有人都很满意,民众觉得英雄指挥官的经历如此传奇,皇帝的决策又是如此的英明神武,唯一不满意的大概就是原本的展二。
他只是在一个寻常的夜里,寻常的嗑得很嗨,寻常的出去荒唐,然后在小巷里的被展灼派去的人打晕带走,送进了低温休眠舱,像件货物一样连夜送到昏迷的展煜身边,随时准备为了展煜掏心掏肺。
最后脏心烂肺没用上,一辈子没用过的崭新脑子被切了指甲大的一块儿。
可惜死人不会说话,被他祸害过的人只会对他的意外拍手叫好,狐朋狗友们不敢得罪展灼,没一个出来说他那晚失踪的很蹊跷。
展灼对外说,飞船爆炸,展二尸骨无存,可实际上,用剩下的废料都被他一股脑塞进了眼前这墓穴里,反正地方很宽敞,睡两个也绰绰有余,让他们父子俩好好亲热亲热。
“老东西死之前,我给他听了很多你的报道。”
展灼掸去烟灰,看着灰烬落在那崭新的墓碑上,“他还有意识,听着新闻,心率都变快了,可能还等着他宝贝小儿子来接他,然后我告诉他,你不是他儿子,他就猝死了。”
展灼讥讽的笑了:“现在我把他和他的宝贝儿子葬在一起,应该高兴坏了吧。”
“人死了就是死了,死人没有悲喜。”
展煜看着墓碑上那张陌生的,和自己有几l分相似的照片,神色淡淡的:“战场上每天死很多人,大多数都不完整,活下来的人帮他们收敛遗物,然后带着这些东西,奔赴下一个战场,那些遗物不会落泪,战死的人也不会,会为了这些东西悲伤难过的,只有活人。”
“你在劝我别难过?”
展灼嗤笑:“你倒是和你老婆学会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你当然不会因为他们死了感到难过。”
展煜顿了顿,“我是说你的母亲,如果故去的人真的有喜怒哀乐,她应该很庆幸展天锡终于死了。”
庆幸她的孩子不再把自己困在那些因她而生的仇恨里。
展灼没说话,烟雾缭绕,看不清他的脸,许久,他才摆摆手,“走吧,有人在等你。”
不远处,孔淮殊一身肃穆的黑,西装将身形勾勒的颀长挺拔,眉眼在晨雾中如春花烂漫的远山,昳丽又透着矜贵的疏离,与展煜对上视线,他唇角才漫出一点笑意,抬手招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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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煜笑了笑,也对孔淮殊招了下手,转而对展灼说:不知道你今后怎么打算的,你可能也不想和我说这些,不过,有空的话可以找我和淮殊出去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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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你们玩?”
展灼脸上浮现出肉眼可见的嫌弃:“我可不去看你们腻歪,我打算出去玩玩,仗还没打完,不打算走太远,回我母亲的老家一趟。”
这就是主动向展煜交代了下一步行踪,看来孤狼也在尝试融入族群了。
是个好兆头啊。
……
回去的路上,孔淮殊一直在用酒精湿巾擦手,自己擦了不算,还让飞梭开启了智能驾驶系统,捏着展煜的手腕,把指缝都用力擦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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