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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微傻乎乎地笑着,将食盒里最下面一层的海鲜汤小心翼翼端出来放在桌上,继续说:“姑爷还说,今日来了好些宾客,那些宾客因他父亲归家了,今日恐怕要格外与他亲近,他可能要被灌酒。
他说他尽量少喝,只是担心有些敬酒推脱不得,若回来迟了或是醉了,请您一定包涵!”
翠微将红筷子和绑了红绳的勺子也拿出来放在空碟上,她双手轻拍了一下再交握,弯着眼睛再感慨一句:“姑爷对您可真好!
以后一定会好好疼您的!”
寒酥费力地咽了口唾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寻常一些,她胡乱找了个借口,说:“翠微,你去三郎那边看一看都谁灌他吃酒,又是谁帮着挡酒了。”
翠微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嘻嘻地说:“看来不仅是姑爷知道疼您,您也知道疼姑爷。
姑爷要是知道了,一定特别开心!”
寒酥不敢去看封岌冷若冰霜的面庞,急急催:“快去!”
翠微以为寒酥的新娘子被她说害羞了,她捂嘴笑了一声,道:“好好好,我这就去。
娘子您好好休息着,毕竟呀……今天晚上洞房花烛夜可是要好好忙碌一番的呢!”
翠微生怕寒酥训斥她,她打趣了这么一句,赶忙快步往外走。
她迈过门槛关上房门了,才记得嘱咐一句:“别忘了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也是……补一补体力!”
寒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封岌的神情,见他欲张开嘴,寒酥如临大敌生怕他这个时候说话被翠微撞见!
她飞快踮起脚来,在封岌开口说话的前一刻,双手交叠着手心去捂封岌的嘴。
封岌顿住,意外地盯着寒酥,似乎有不解也有愤怒。
他的眼底玄色越来越浓重。
他第一次拉过寒酥的手时,曾十分意外她的手与他相比,是那么纤细柔软,纤纤素指似乎只要他微一用力就会握断。
是以,他每次拉过她的手时,都会小心一些,怕他那布了一层薄茧的手掌弄伤了她。
封岌太喜欢寒酥的手了,不仅纤细皙白,还自带一丝若有似无的浅香。
那道馨香时有时无,总是能在不经意间被他轻嗅,等他深究又干干净净并无香气。
彼时军帐,她连衣裳也没有。
封岌确定她手上没有涂任何香料,那是她身上自带的香。
他也喜欢拉过她的手,感受着她这双手上的笨拙取悦。
寒酥并不知道封岌此刻盯着她时在想些什么,她心口一阵狂跳,惊慌地等了又等,时间变得万分漫长,她等到确定翠微已经走远了,这才颤颤收回手。
寒酥香软的手拿开了,封岌从回忆里回神。
他漆眸重新聚了带愠的光影落在寒酥的脸上。
他终于将捏着寒酥下巴的手拿开,可还没等寒酥缓过来,封岌立刻握住了她的手腕,他转身大迈了一步,寒酥被拉拽地脚步踉跄。
封岌用力一甩,便将寒酥甩到了婚床上。
寒酥跌跌撞撞地坐在喜床上,她身上大红嫁衣上的珠子流苏不停地晃动着。
大红床幔上的红色珠子跟着噼啪晃动,一阵细碎的响声,坠着的囍字也摇晃起来。
明丽的日光透过窗纸照进来,照在红色的琉璃珠上,折出的红光刺眼得让封岌眯了眯眼。
一片大红色的婚床上,坐着惊魂未定的艳丽新娘。
封岌居高临下地望着寒酥,可是这不是他的新娘,是他的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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