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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丕枚又看了站在自己身后的高士骞一眼,不得不在心里暗叹道:这对兄弟,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是高高漂浮的云彩,一个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微微侧头,程丕枚接着看向高夫人。
这女子已年过四旬,倒仍有几分姿色,只是眉眼间过于凌厉,嘴唇也薄薄两片,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主儿。
让所有人都跪足一炷香的时间,程丕枚才缓缓抬手让众人起来,对着下面道:“今日本侯只是受高公子之邀,到这里来小歇片刻,你们不必介意本侯,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侯爷既然发了话,那些家仆自然也就散去了,只剩下高夫人和高士宝留在前厅,等候着程丕枚的吩咐。
程丕枚继续晾着他们,慢条斯理地喝完一杯茶,见那高士宝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这才慢悠悠地问道:“这高家,如今是夫人在主掌?”
高夫人低着头,答道:“外子身体有恙,如今是奴家与小犬暂为管理。”
程丕枚微微点头,又与她问答了几句。
就在此时,高士骞上前一步,不看高夫人的脸色,直接对程丕枚道:“侯爷,您不是说要为我主持公道的么,还和他们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你急什么?是你的,本侯自然会给你,谁也霸占不了。”
程丕枚的语速依然不快,语气里却多了一份亲昵:“俗话说,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本侯也不是信不过你,只是总要问问清楚,以免有人说本侯仗势欺人。”
“扑通”
两声,只见高夫人拉着高士宝跪倒在地,高夫人重重地扣了个头,道:“侯爷英明,奴家和小犬绝不敢有此想法,想必士骞所说的‘主持公道’,其中也有一些误会,若是侯爷愿意为高家主持家事,亦是高家的荣幸。”
高士骞跳了出来,大吵大嚷道:“哪有什么误会?分明是你们欺负我母亲早亡,想独霸家产,若不是我忍辱负重,怕是早就被你们欺负死了,如今有侯爷在,看你们还如何欺负我!”
高夫人脸色一变,自从听说高士骞被一神秘人所救,自己派出去刺杀他的人全都无功而返,她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是没想到,高士骞这回攀上的高枝,竟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昌睦侯。
看高士骞这回的表现,怕是不仅要把多年来受的气一齐出了,还想要吞下自己手里所有的家产。
不行,这两年,她为了经营这些家产,花费了极大的心血,将来都要传给高士宝的,怎能甘心拱手让人!
想到这里,高夫人又磕了一个头,道:“侯爷,此事却是士骞误会了。
我既是他的继母,一直将他视若己出,怎会欺负他?我以前不让他管家产,是因为他年纪还小,怕他管不了。
自从他几年前搬出高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这几年我看他能力不错,想把家产分给他管,却也碰不到面呀!”
“切。”
高士骞不满地撇撇嘴,轻轻嘀咕着:“毒婆娘,倒是会演戏。”
程丕枚却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话,嘴角微微一笑,对高夫人道:“夫人和高小公子都起来吧,这寒冬腊月的,跪在地上小心凉了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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