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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边说,赵莼也边颔首,问到何时启程,蒙罕“嚯”
地站起,道:“即时便走吧,正好让我逃几个宴席!”
赵莼失笑,她这边倒是没什么事情,身上东西也齐,无须再收捡什么,两人一合计,便是要即刻启程。
遗迹为东南两域交接之地,路程极远,若以烟舟而去,说不得要行尽多少符箓,且速度慢,会耽误不少时辰。
横云世界中,远行常是乘九帆兽首大船,在云海中穿行,一日千里。
此船造价极高,上船也不便宜,须得缴纳一百萃石,才能入下厢房,上面还有中厢房两百萃石,上厢房五百萃石。
如若实在囊中羞涩,还有货舱可居,只需三十萃石,不过其中环境,便只能仁者见仁了。
赵莼与蒙罕到时,下厢房已被订满,只好各选了一间中厢房,两人身上宽裕,自不会委屈自己入住货舱,且蒙罕业已筑基,在外行走也需顾及脸面。
此处用去两百,再加上在三分石林的开销,赵莼不足三月就快用去八千,实是败家至极。
当前身上还余灵玉三十三枚,萃石一千四百余,这对旁的练气期修士而言,可谓是巨款,于赵莼,却半点也不经花。
贪嗔痴果真是人之三垢,其中贪又为首,赵莼愈发晓得钱的好用处,便愈发觉得手头紧了。
往旧宗遗迹一行,将歇在船上六日,在芳菁山下船,还得驭使烟舟两日,路途悠长,赵莼除去修行,便是在甲板上坐着,瞧云海变化,自觉得很是有趣。
前世中没经历过极限运动,万事只坚守惜命一条,云海也仅在机窗外瞧见过。
如今才晓得“古来云海茫茫,道山绛阙知何处”
的感觉,看云层变化,又要笑一声道山绛阙在己身了。
赵莼微阖上眼,心中慨叹,身后却传出些许喧闹。
“你这宗门弟子好大的威风,空口白牙就敢诬陷旁人偷盗,可有证据拿得出手?”
是个微沙哑的男子声音,说得抑扬顿挫,很是坚定。
答他的声音也是男子,只是更稚嫩几分,回道:“先前这甲板上就你我两行人,不是你等还能是谁?”
这话偏激,听得赵莼微皱眉。
果不其然被对方抓了错处,嗤笑道:“两行人,却不是你我二人,你那边可个人,怎不怀疑是自家偷盗?”
稚嫩男声怒不可遏,继续与他争辩,两方声音不小,引得许多好事的走近,甲板上顿时拥挤一片。
赵莼回过头去,看清楚了这两队人马,几个年长男子作散修打扮,或蓄须或袒胸露腹,模样放荡不羁。
另一边有男有女,皆衣衫整洁,环佩着身,年纪也都不大,约莫就在十五六七。
散修言语颇有条理,句句往对方宗门身上牵扯,引得那几个弟子争论间将自己身份剥了个干净。
声称是汾羽门弟子,这宗门赵莼没听过,不过见为首弟子在练气五层,面貌也年轻,若是在小宗之中,也算是天才之流。
赵莼抱腿坐在甲板木箱旁,本被牢牢遮掩着,让她能看这一出好戏,却在回头时漏了半张脸出来,叫几个散修抓个正着,语调怪异道:“你几个不是说这甲板之上只得我两方人,原来还有个小姑娘在,那怎得只怪我们,不怪旁人,是看不起我们这等散修?”
赵莼叹了口气,人在船上坐,锅从天上来,瞧众人目光移向她,只好从地上站起,扯了扯嘴角道:“可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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