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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去,一点一点抠,将那块疮痂撕下来。
有点疼,血痂还没落,硬撕撕了一手血。
她像感觉不到疼似的继续撕,把整块都撕了下来,再用衣服将血擦干净。
李益,李益,她仰起头,心里念他的名字。
他才刚刚走,她又想他了。
真是可怕,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疯狂了呢?拓拔叡要是现在见到她,一定会非常吃惊吧。
她脑子里都能想象出他那副瞪大眼睛,瞠目结舌的样子。
他一定会说:“我乖巧又听话的凭凭,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真是不可思议呀!”
她心里倔强地想:你真蠢,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我连杀人都不怕,我怕这个吗?你不了解我。
你没见过我真正的样子。
你的凭凭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只是你不了解。
她心说,你真可悲,做了十年夫妻,你连我真正的样子都没见过。
李益比你有福多了,你就是个倒霉鬼。
她好像又听到他的嘲笑:你只能跟他做狗男女,你们又不能双宿双栖。
她好像受了这愤怒似的,眉毛立起来,突然拳头都握紧了。
她在幻想中一拳将他打倒在地:那也比你这个断了气的死人强一百倍!
拓拔泓听说自己前脚一走,她后脚就将李益召进宫,眉头就拧的跟个麻花儿似的。
更了衣回到崇政殿,她却已经衣冠楚楚在榻上坐着,身上衣带鞋袜俱全,众宫人的陪侍下面色庄严,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
拓拔泓看她这样美丽端庄,又怀疑她只是找李益来说话,并没有别的意思,是自己多心。
这样想他心里感到舒服了一些,便同太后一道去早朝了。
乙浑被抓了。
皇太后重病三月以来,第一次到永安殿临朝。
这一次早朝来的就颇有戏剧性了。
众臣早已知道宫中的行动,所以早早就在朝殿中等候,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大家都怕的很,仔细回忆自己跟乙浑有过什么交情。
先前和乙浑关系不好或者骂过乙浑的,自然就十分兴奋,满脸喜色,大肆抨击其人品卑劣,扳着手指头给他算罪状,数的口沫子翻飞。
先前和乙浑有来往,或者牵扯不净的,就缩着个脑袋,心里求神拜佛。
有那人品低下的,先前和乙浑苟且,此时也跟着同僚大声地痛斥,极力地洗白。
李益刚一出现,即被一群大臣包围了。
众人像猪拱食似的,看他露头即涌了上来,拉手的拉手,扯袖的扯袖。
巴结谄媚之情形溢于色,那眼神比见了金子美女还要渴慕万分。
“李大人,你刚是不是进宫了?太后见你说什么了?能否透露两句,可有提到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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