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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就在门外,每一句话都如此真实,却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被耳膜阻挠,进不到大脑里。
门外的人只顾说话,门内的人也只顾亲热,互不干扰,只是各自做各自的事,好像不知道有彼此的存在。
一上午,李益接二连三的做梦,
梦中的内容光怪陆离。
起初还有人,还有场景,后来便看不清人,也没有具体的场景了。
很多画面都像是碎片般一闪而过,画面飞速地闪来闪去,拼凑不出完整的情节。
这一觉睡的很累。
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是爬了一百座山似的,四肢僵硬,脑子是木的,头中一直在响。
他打开房门出去,看到院子里光线明晃晃的,太阳已经越过了天井,照到了台阶和墙根上,日头到了西边。
他大致判断了一下时间,快要到黄昏了。
他看到院中有胡床,想走过去,闭上眼睛,晒晒日头,清醒清醒。
不料那胡床在烈日下晒了一天,烫得都能摊鸡蛋了,一屁股坐下去,他就飞似地跳了起来。
太阳还很烈呢,外面站了一会,身上就像火在烤。
他又不想待在屋里,呆在外面又被烤得不行,移到阴凉处也还是热。
正感觉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慧娴来了,看到他,说:“你醒了?”
慧娴神情有些不高兴,李益问她怎么了,慧娴说:“阿龙上午玩耍,滚到月季花丛里去了,身上都扎破了。
我让他不要玩蚂蚁他非要玩蚂蚁,那小丫鬟在旁边看着,也不长眼睛,就让他到处乱钻。”
李益想起了睡着时做的梦,又听到她说话,整个人有点恍惚,突然怀疑自己还没醒,还在梦中。
他顿时想起冯凭了,借口要去喝水,悄悄回到房中,想看她还在不在,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大屋子,床上只有凉簟,和掀开的薄被。
兄弟
李益也不知怎么,突发奇想。
他走到床边去,怀着隐约的期待,掀开那团在一起的被子。
自然是没有人的。
他又往帐子后面去看了看,将帐子掀起来。
婢女进来收拾床铺,看到他这个动作,问道:“郎君在找什么?什么东西丢了?”
李益敷衍道:“没找什么……”
目光则暗暗打量屏风后,桌案下,甚至瞄了一下床底下。
婢女看出他在找东西,说:“郎君找什么,我帮郎君找吧。”
李益低声说:“不用,没事。”
他出了门,来到院子里,看到墙根有个猫窝,里面铺着旧衣,忍不住将手伸进去翻了翻,没有。
又往猫洞里瞅了瞅。
慧娴在吩咐晚饭,他就在院子里和各个屋子里东瞅瞅,西看看。
又怕被家人看出行迹,假装出散步的样子。
他将宅子里各处角落找遍了,也没找到有人在。
日头渐渐坠入西山,仅留下昏黄的光线,这边慧娴叫他吃饭了。
李益怅然若失,终于意识到梦早已醒了,知道自己犯了一下午的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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