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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答风定定看着她,“我答应公主入府。”
宝嘉像是被逗笑了:“李先生,我府上门客人人以我为先,到了你这儿,你要做的事排第一,你的命排第二,我这公主府只排第三?”
李答风沉默着无从狡辩。
其实元策这些天跟他说过,他要是想留在长安就留,不必再跟他回河西,但他知道元策接下去要做什么。
除掉钟家尚算小事一桩,可钟家背后还有河东范氏和二皇子。
如果因为他的缺席,元策在哪个环节丢了性命——宝嘉看着李答风眉眼间的挣扎,敛起色来:“跟北羯的仗都打完了,还有什么事要拿命去做?”
李答风抬眼看向对面人,迟迟没有开口。
就算他相信宝嘉,也不能把属于沈家的秘密说出来,这是唯有元策自己才能选择对谁讲的事情。
“对不住。”
半晌过去,李答风只答了三个字。
宝嘉搁下茶盏撇开头去,自顾自点了点头。
“行,我不问。”
宝嘉喃喃着望向头顶的灯笼,一瞬不眨望了会儿,忽然站起来背过身去,“你走吧。”
李答风紧紧盯着她的背影,宽袖下的手攥拢成拳。
“……还有样东西要给公主。”
宝嘉没有回头:“什么东西,搁在那儿吧。”
李答风从医箱里取出一个瓷瓶,轻轻搁到石桌上:“不是给公主用的药,是给公主的门客们。”
宝嘉回过头来,疑问道:“你不是已经给他们一人开了个方子?”
“这是他们都可以用的药。”
宝嘉眨了眨眼:“什么药?”
李答风垂下眼睫看着那个瓷瓶,一句句道:“我知长安权贵通常用鱼肠羊肠做成阴枷避子,但若尺寸不合又或肠衣破损,此法也并非万无一失,公主眼下的身体状况绝不可受孕,若有双重关卡便可放心些。
但公主事后喝汤药太伤身体,所以我这些天研制了男子事前可用的避子药,连服七日之后,肾精便可失活,轻易无法再致孕,公主可令他们长期服用。”
宝嘉愣愣看着他,见他面容平静,好像当真只是在以医者的口吻说这些话。
“我还以为……李先生要劝我戒酒之后一并戒了色呢。”
“房事只要不过度,并不影响公主的身体,这是公主的自由。”
李答风将冲撞在胸臆间的浊气往下压,继续平静道,“当然,不能吃了药便不用阴枷,两者都需用上。
公主放心,这些药对男子不会造成伤害,停药一阵过后,肾精自可慢慢恢复。”
“哦,”
宝嘉干巴巴应了声,“这个我自然相信李先生,不过这药是你刚刚研制,你怎知吃七日起效?”
李答风抬起眼来,对上宝嘉疑问的眼色。
漫长的四目相对里,宝嘉听见他缓缓开口:“我试过了。”
“什么?”
李答风闭了闭眼:“我这些天试过药了。”
宝嘉看着他卧薪尝胆般的神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辛苦李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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