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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的是我府上门客,前些天与你提过的江近月,江先生。”
宝嘉朝榻上指了指。
榻上男子转过头来,露出一张与他三分五官相似、五分神韵相似的脸。
四目相对一刹,江近月的呼吸和李答风拎医箱的手齐齐一紧。
“这徐太医也真是,治不好我的人,我难免冲他发发脾气,怎么还吓得劳烦到李先生头上了。”
宝嘉拿勺子一圈圈在碗里打着转,“李先生在旁稍坐,我先喂近月用晚膳。”
李答风被请入座,坐在一旁眼看翠眉将江近月扶起,宝嘉对榻上人温温柔柔放轻了声道:“乖,将这米油喝了,厨房熬了半日的。”
再转过头时,又恢复了平日的语调,对李答风说:“徐太医说是伤痉之症,十日前手臂被猫抓伤了,这两天才发作,一遇到刺激的光、声、风便浑身痉挛,徐太医刚施了针,这会儿暂时压着。”
李答风看了眼屋里昏暗的光线和紧闭的门窗,点了点头。
江近月病中面容僵硬,牙关咬合困难,张嘴也不便,只能张开一道缝。
宝嘉勺了一勺米油喂进去,见一半汁液从他嘴角漏出,掖着帕子给他擦了擦。
李答风搁在膝上的长指一根根蜷起,想转开眼,又跟有病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
江近月绷着嘴巴不再张开。
“谁都有生病的时候,有什么好丢脸的,”
宝嘉朝一旁努努下巴,“李先生医者仁心,也不是在看你笑话,只是观察你的症状,是吧,李先生?”
对上宝嘉看过来的目光,李答风继续点头。
宝嘉又勺了一勺米油,喂到江近月嘴边,见他迟迟不张嘴:“怎么,还要我用嘴喂你?”
李答风撇开头去。
榻上江近月说不成话,冲宝嘉瞪大了眼,摇摇头。
宝嘉:“那就乖点,张嘴。”
一碗米油喂了足足快两刻钟,密不透风的屋子里,空气越来越稀薄,稀薄到让人透不过气来。
半晌,床榻那头终于响起搁碗的声响:“李先生,来诊脉吧。”
宝嘉起身让出了位子。
李答风走上前去,拿迎枕垫在榻沿,示意江近月将手腕搁上来,而后伸出三指切脉。
“如何?”
片刻后,宝嘉催问。
李答风与江近月大眼瞪小眼对视着,一个用力瞪着眼,一个平静微眯:“哪儿这么快。”
“嗯?”
宝嘉听着这不太好的语气,诧异地低头看向他。
李答风微微一滞:“公主稍等。”
宝嘉倚靠上床柱,别开头去,看见铜镜里自己的嘴角一点点扬起。
等了一晌,李答风诊过脉,又看过江近月手臂上的伤口,判断道:“是伤痉,中症,用()药辅以针灸,十日内应当会转轻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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