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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叔叔虽然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可打眼看去怎么都觉得他这人的气质和笔直革履的西装不搭。
他眯起眼睛来笑,眼尾能形成一个小钩子的形状,笑得亲切,眼神清澈得有些过分,仿佛将天地变化都参悟般的透彻。
头发有几缕见白,不过他本人似乎并不在意,就那么露在外面毫不遮掩。
手里捏着串木珠子,手指一动一动的盘着。
能参加葬礼的一定是许家人,可是面前这位她还真是从未见过。
“您好。”
岑芙毕竟是跟在许砚谈身边,就算不知道是谁,问句好总归没错。
观察端详着岑芙的五官,尤其是她那双眼睛。
他并没有回应她的问候,而是就这么静静地盯了十几秒,然后徐徐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答非所问地怪异道:“你成长得很好。”
“很好。”
岑芙些微怔松了眼角,没听懂,“……啊?”
徐洪将自己的木手串抬起,一遍扣转,一边合上眼笑着往前走,嘴里念念有词,带着愉悦的语气朗朗诵读:“小池南畔木芙蓉,雨后霜前著意红。
犹胜无言旧桃李,一生开落任东风……”
1徐洪往前走,恰好正面遇到出来找岑芙的许砚谈。
许砚谈瞧见他,没给什么情绪,出于礼貌,也算给自己姑姑面子,叫了一声“姑父”
。
听见这声姑父,岑芙才恍然大悟那个怪叔叔的身份——原来他就是许砚谈口中那个假道士姑父,许竺姑姑的丈夫呀。
果然是神出鬼没,非要到爷爷葬礼这么大的场合,才出现一次。
怀里的白菊花盛放纯净,岑芙望着姑父离去的背影,尤其是他手上垂在半空摇来摇去的木手串。
总有种说不出的奇怪缘分,在岑芙心中缠绕。
她以前真没见过这位叔叔吗?怎么总觉得熟悉。
岑芙扭头,望向走到自己身边站着的许砚谈。
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许砚谈的眼下有着乌青的疲惫迹象,身体依然疲态,可愣是靠着心里那股劲在吊着,人的神态与平时相比没有任何松动。
或许,这也是他想给爷爷看的。
即使他离开,他许砚谈也能担得起责任,走得顺自己的路。
于是,岑芙只觉得自己怀里这些白色的花是有温度的。
许砚谈盯着姑父离开,回眸,瞧见她一直在看自己。
他一身黑色西装笔挺帅气,双手抄兜,站得松散些,似是到她身边才能歇口气,扯着淡哑的嗓问:“怎么?”
如若说他是岑芙眼眸的破译者。
那么许砚谈之身心,这同样也仅对她开放翻阅。
他一个随意的举动,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一个疏淡的眼神。
她就知道他累了。
她看着许砚谈,用她的温柔承接住许砚谈如沙尘暴般的哀伤。
岑芙敞开单边手臂,露出一抹微笑,如荒漠里新生的清月。
“要抱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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