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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白鱼:“是让三司销账十三万两的‘通融经费’,您知道的大人,这是规矩。”
冯春山瞪眼:“什么规矩!
你是行贿——”
“大人!”
师爷赶紧喝止冯春山,提醒他得等赵白鱼自投罗网才行。
冯春山清清嗓子:“不错,是通融经费……不是,你哪来的经费?”
赵白鱼脸色难看:“大人何必多问?”
冯春山当即就想斥责他对上官无礼,但被师爷一个劲儿扯袖子,勉力压下满腔官瘾,挥挥手说:“赶紧去。”
赵白鱼拱手告辞便带着银两向户部衙门出发。
师爷摇头惋惜:“惨了,可惜了,我从没见过有人到户部销账带一车‘部费’过去,明晃晃告诉别人我们行贿,他赵白鱼怎么把官做起来的?”
冯春山不屑道:“父母荫蔽。”
师爷:“可听说他御前告恩师,颇是高义。”
冯春山:“愚蠢,鲁莽!
他要是真有大智慧,怎么不堂堂正正考科举?怎么三年了还是个从六品小官?两次御前见陛下都没升迁,不是废物是什么?”
师爷恍然大悟:“大人高见。”
冯春山:“你命人到户部说一声,抓赵白鱼行贿的当口!”
师爷:“明白!”
大景三司衙门距离都挺近,随时能串门,从私库内侍高都知那儿探听出点内幕的户部判官,匆匆找到度支、户部两司的几位大人就此事私下商议。
度支副使:“胡话!
我不信太子敢碰部费,说句难听的话,他不一定没有一身骚。
五殿下担任户部使多年,不说自己,底下人谁没收过部费?谁家里搜出来不是腰缠万贯?太子和五殿下真敢自断臂膀,就为了拿‘部费’去填前程?”
度支判官看向户部判官:“大人,您在五皇子底下做事,就没觉察到点什么?”
户部判官面有难色:“我不是五皇子心腹,职位尴尬,职权不如正使、副使,也不能直接碰税账,还不如底下五案。
说到底,判官就是被拉来垫背的,真有心整治‘部费’,你们说最后被推出去背锅的人是谁?是我们几个!”
“度支正使和户部副使都是陛下的心腹,太子动谁也不敢动他们,盐铁司的地位比度支、户部两司重要太多,就算开刀也不会动到盐铁司头上,只有度支副使大人你和度支判官大人,还有我,头顶压着佛,脚下一群小鬼,背后没靠山,我们三个都会被推出去背锅!”
这番话唬得度支判官和度支副使一脸戚戚然。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赵白鱼带着三箱白银过来交通融经费。
“什么意思?三大箱白银——是以太子名义从陛下那儿借来的部费!
好啊,看来高都知没说错,就是冲我们来的。”
度支副使拍着椅子扶手不停说:“京都府的账冲着我们这儿送,赵白鱼谁都不堵,就堵我们的路,摆明冲我们来,明摆着想我们背锅!”
“会不会是赵白鱼私自行动?”
度支判官还是觉得这事儿悬。
“赵白鱼?他一个七品小官哪来的胆子冲三司开刀?!
他敢得罪满朝文武?就算是他冲三司开刀,动机呢?能得到什么利益?只有太子想要钱,想要陛下的信任,我明白了!”
户部判官恍然大悟:“科场舞弊,太子牵涉其中,不干不净,之后陛下大刀阔斧改革宵禁,全权交给陈师道,不让太子插手,难道不是对太子产生怀疑的信号吗?还有黄河水患,祸及淮南,淮南那块地方可是太子的后花园,真不怕陛下牵连吗?”
“怕!
就因为怕,所以太子急需邀功,淮南水患缺赈灾银子,又能邀功又能补过,一箭双雕!”
度支副使感叹:“可怕,真是可怕的手段、可怕的心性,如此针对我等,是要寒我大景朝臣的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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