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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默叹一声,伸出无力的双手拥着她,轻轻拍打她后背安慰:“千落乖,要听话,姨娘不在了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我会的。”
她抹了抹眼泪,却止不住汹涌澎湃的情感,将头埋到了太妃怀里,“姨娘也要乖乖的,记得吃药,不要再闻檀香了,臭臭的。”
太妃面色不易察觉地一紧,随即又笑道:“哪儿臭了,这可是佛祖荫庇的福气。
下次可别乱说话了。”
“噢,姨娘抱抱。”
她揉揉鼻子,没心没肺地笑了。
臭?梅月的心一提,闭上双眼嗅了嗅空气里的檀香味,确实味道重得能与臭气熏天相衬了。
可是太皇太后的寝宫,常年弥漫檀香,也没见有如此浓重的味道。
这是怎么回事梅月低下头,目光锐利地在周围扫了一圈,也没寻到香味的来源,直到李千落依依不舍地拜别太妃,她才在外殿的香炉中,发现一点儿端倪。
圣上刚出外殿,刚哭得红通通的小鼻子就被刺鼻的檀香光顾了一番,一个喷嚏打了出来,她不满地揉揉鼻子,跑去找香味来源,指着一个紫砂熏炉气呼呼地道:“快扔掉,臭臭的。”
梅月火眼金睛一扫,精明地见到炉里有一些白色粉末状物,趁着宫人清理时,动作迅速地顺走了一些,笼在袖里,状若无事地跟着圣上的尾巴走了。
回寝宫的时候,君泠崖恰好忙完归来。
她方才还义正言辞地给太妃做主,同意让其到太庙去,这会儿见到真正能做主的人,就蔫下了头,怯怯地扯着衣袖,小声汇报情况。
语毕,她低下头,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个不停,就是没眼看君泠崖:“坏豆腐,姨娘身体不好,我同意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许久没听到一声回应。
她害怕得肩都抖了,每次坏豆腐不说话的时候,就是怒火冲天的先兆。
但她确实没听话,私自同意了姨娘,他凶她也是正常的,只是,他不要打她屁屁就好,那会很疼的。
“圣上,你为何不敢看臣?”
一如平素冰冷的声音,砸进她耳里骤然降了十几度,她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向冷气压抗议:“我、我不听话,不敢看你。”
“圣上何错之有?”
小巧别致的下颔被宽厚的大掌抬起,她害怕的双眼不得不容入君泠崖的脸——没有狂风暴雨,也没有怒火喷发,出乎意料的,竟是雪霁初晴。
君泠崖没有笑,但难得一见的柔和目光里,却透出丝丝欣慰的笑意。
她正在踏着往上走的阶梯,一步一步成长,从害怕,到尝试,再到今日的大胆做出决策。
她一路走来的每一步都凝注着他的心血,他就像严厉的夫子,将她推下悬崖,逼着她在荆棘地中爬到山峰顶端。
但她却从来不知,状似无情无义的他,一直在悬崖底下,流着泪敞开怀抱,以便接住站立不稳掉下来的她。
“坏豆腐,你不怪我?”
她很不解,她没有听坏豆腐的话,为什么坏豆腐不骂她?“圣上乃一国之君,只要您对自己所做之事负责,您做何事均无需经过臣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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