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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夫人又问云畔:“魏国公想是还等你的消息吧?你们也真是的,果然有这个想法,当着姨丈姨母的面说就是了,何必要去兜那个圈子。”
云畔抿唇一笑道:“魏公爷也觉得这样要求,于姨丈和姨母来说太过失礼了,我索性请他先回去,等一切商定了,再打发人告知他。”
明夫人算是彻底妥协了,“既这么,就派人去吧!
你爹爹八成等得脖子都长了,这回给他一个台阶,就看他下不下。
倘或不下,你自此就打定了主意,一辈子别认他。”
云畔说是,“我也是这样想头。”
复又向舒国公和明夫人纳了福,“姨丈姨母,那我就先告退了。”
言罢从上房退出来,带着檎丹回了一捧雪。
姨母对她的照顾可说入微,分派女使婆子之外,还另预备了两名小厮,作为采买跑腿之用。
回到院子里后,她就让人往二门外传了话,待一切都料理妥当了才回身坐下。
檎丹笑着说:“娘子和国公爷,真有几分夫唱妇随的意思。
要是咱们夫人在天上瞧见了,心里不知多高兴呢。”
云畔发窘,作势打了她一下,“你又混说,看叫人听见了笑话!”
屋子里伺候的鸣珂和箬兰也一味打趣,“只有咱们几个在,谁还会笑话小娘子!
认真说,小娘子能得一段好姻缘,咱们也跟着高兴,早前我们俩虽不在娘子身边伺候,没有亲身经历过,单只是听说,就替娘子捏了一把汗。
往后苦尽甘来,小娘子顺顺遂遂的,也填补了往日的艰难。
夫妻同心多要紧呐,不说旁人,就说咱们府里夫人和公爷,做什么事都有个商议,不知能省多少心力!”
那倒也是,云畔在家那会儿,是看着阿娘如何一个人扛过来的。
爹爹只知道春花秋月,家里的用度开销、人情往来,他是一概不问的,才苦得阿娘生了重病还要料理家务。
现在想起来,阿娘这么早过世终是伤心过甚、积劳成疾,爹爹什么也没做,可他就是那把看不见的刀。
母亲的婚姻是前车之鉴,因此云畔格外注重郎子的品性和手段,那个魏国公的谈吐和思虑,她细细考量过,目前来说无可挑剔,只是不知道将来怎么样。
反正她的所求很简单,即便不能琴瑟和鸣,至少找个不会拖累自己的,就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向家的小厮气喘吁吁到了魏国公府门上,站在门廊前打探:“请问小哥,魏公爷可在府上?”
门房上的人走出来,不知是不是受了家主的熏陶,比起一般人家门房要客气得多,和颜悦色道:“公爷赴监察御史的宴去了,暂且不在家。
贵府家主是哪一位?等我们公爷回来,好向我们公爷禀报。”
小厮说:“我是舒国公府上的,奉了我们云娘子之命,来给魏公爷传句话。
我们小娘子说,一切都已经和郎主及夫人商议妥了,请公爷按着先前议定的行事。”
门房上的一听不敢怠慢,立刻招手唤人来,急急吩咐:“赶紧的,上王察院府上跑一趟,找辟邪,一字不漏把话传到。”
真不愧有个统管侍卫司的家主,就连底下人办事都风风火火半点不耽搁。
门房刚把话说完,台阶前就跑来一骑快马,然后听令的跃身上马抖缰扬鞭一气呵成,还没等人看明白就没了踪影。
小厮不由目瞪口呆,就算八百里加急也不过如此吧!
监察御史家距离魏国公府确实有段距离,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南,避开御街穿小巷,跑了两盏茶才到人家府上。
彼时辟邪正在院子里站班,那头王察院和公爷谈事,他百无聊赖地站在芭蕉树前看蚂蚁搬家,正看得出神,察院家的仆从带着自家小子从院门上进来。
简直像传达机密一样,小子俯在他脑袋边上咬耳朵:“云娘子说了,与舒国公及夫人已经商定,请公子按照先前说好的行事。”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辟邪却听明白了,点头应了打发他先回去,等魏国公议完事出来,上前叫了声公子,把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复又问:“今日天色不早了,公子是先行回府,还是即刻拜会江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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