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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佶英挺的眉头一蹙,毫不犹豫道:“肯定不是薛相公。”
皇甫南也在帷帽下思索了一会,漫不经心,“反正赤都和芒赞是跑不掉。”
她把鎏金银牌一抛,皇甫佶接住,揣进了怀里。
“我给薛相公报信了,”
皇甫佶隔了纱幕,望着皇甫南的脸,“如果议和不成,我要回鄯州,你……”
“怕西番人偷袭积石河吗?”
皇甫南红艳艳的嘴角一弯,“还是怕伯娘要给你和荥阳郑家定亲,你想逃之夭夭?”
皇甫佶沉默了一会,说:“我不会逃。”
皇甫南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阿兄,你不用送了,这次芒赞肯定不会再来偷袭。”
她也凝望着皇甫佶,似怜悯,又似黯然,“去日苦多,别为了一些不值得的事浪费光阴。”
皇甫佶仿佛没听见她的嗟叹,反而笑道:“你怎么知道芒赞不会再来,难道对西番人你也了如指掌吗?”
“我不了解西番人,不过……”
知道皇甫佶的心思也颇敏锐,皇甫南忙闭上了嘴,莞尔道:“我猜的。”
她掀起帷帽,看着忽然浓云蔽日的天,暑天午后多雷雨,绿岫等人也赶着驴子,追了上来,“郎君回吧,小心有雨,被困在城外。”
皇甫佶每天也要去南衙应卯,就和皇甫南在山道上分手,折返回城。
天色一暗,进出城的车马也稀少了,行人戴着斗笠,把脚步加快。
阿普笃慕把马留在碧鸡山下,来到行宫兽苑。
他最近混在禁卫中,常来碧鸡山跑马打猎,又有皇帝的旨意,可以佩刀在御前行走,因此行宫看守也不阻拦,任他披着蓑衣,挎着刀进了兽苑。
兽苑里垒着山石,地形崎岖,阿普笃慕连脚下的道也不用低头看,一路东张西望,到了虎园,他纵身跃过去,跪蹲在铁笼前。
皮毛雪白的滇虎打个滚,爬起来,走到了阿普笃慕面前。
“阿姹。”
阿普笃慕低声叫它的名字。
它耳朵微微耸动着,可怜地呜咽一声。
“你真笨呐,”
阿普笃慕责备道,两年前他奉召,要进京宿卫,白虎却突然失踪,他还当它逃回了苍山,和百兽为伍。
在碧鸡山看到白虎时,那种错愕和难受到现在还未消散,“牙齿和爪子都没劲的吗?又叫他们捉住了。”
抱住这幼时玩伴的脖子,嘟囔了几句,阿普笃慕放开它,把蓑衣解开扔在地上。
他借着几次来兽苑转悠的机会,藏了不少火绒和干芦苇在山石的缝隙里。
阿普笃慕动作飞快,把火绒和芦苇揉在一起,绕着兽苑洒了一转,拔开火折,使劲吹了一口,扔在芦苇堆里,见火苗陡然迸出来了,他奔回虎园,一刀劈开了锁链,白虎迫不及待地扑到了阿普笃慕的身上,把鼻子在他伸出去的手背上亲昵地顶了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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