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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燕飞忍俊不禁地夸了少年一句。
这一夸,萧烁抿了下唇,形容间带着一点羞涩。
他在军中同僚要么称呼他为萧千总,要么就叫他阿烁,已经很久很久没人用这种亲昵的语气叫他烁哥儿了。
“你怎么上手抢啊!”
摊位的狄人用别扭的景话不快地对着顾非池喝道:“不知道先来后到吗?”
听他这么一说,与他争了好一会儿的景人忍不住呛了他一句:“方才你还不是说价高者得吗?”
波斯商人看着这两人吵了快一炷香功夫,还都想压他的价,一个说一百五十两,一个说两百两,谁都不肯再加价,还是这位玄衣公子为人爽快。
捧着顾非池给的三百两的银票,波斯商人笑开了花,乐呵呵地说道:“这把刀就三百两卖给公子了。”
留着短须的景人来回看了看顾非池与谢无端,觉得拿着弯刀的谢无端明显比另一人好说话,而且瞧着像个读书人,应该对刀没什么兴趣。
他搓着手,笑呵呵地对谢无端道:“这位公子,这刀其实不值三两百,不如这样,我吃点亏,出两百五十……不,两百八十两,你卖给我好不好?”
萧燕飞闷笑不已,心道:这都能讨价还价吗?谢无端利落地将弯刀自刀鞘中拔了出来,随手把玩了一下,又刷地将弯刀收入鞘中,含笑道:“不卖。”
他玩刀的动作如行云流水,那留着短须的景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哪里是个读书人,分明就是个行家。
两个买家彼此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分别往两个方向走了,嘴里嘟嘟囔囔的。
谢无端将那把弯刀交给了风吟,含笑问道:“阿池,你们怎么来了?”
他完全没想到顾非池竟然会从京城来到乌寰山。
“来接你回京的。”
顾非池理所当然道,“我早就想来一趟狄州了。”
但是,他登基后,接手的就是唐弘诏留下的乱摊子。
朝堂上下乱糟糟的,百废待举。
这三年,很多事逐渐步入了正轨,却也不比当年,他把事情往内阁一推就能走。
现在,但凡他流露出点要离京的意思,礼亲王就能到他那儿哭上一通。
顾非池摇了摇头,叹道:“皇叔祖啊,年纪越大,就越是爱胡搅蛮缠,拦着我不让我来。”
萧燕飞莞尔,精致的眉眼弯成了月牙儿。
其实礼亲王说是,顾非池要来狄州可以,得御驾巡游,昭告天下,像现在这般偷偷摸摸地溜出京绝对不成。
可若是顾非池以天子的身份北巡狄州,那便得由禁军护送,群臣随行,沿途还安排驻跸之地,需要花费的银子可就太多了。
虽说大景这几年状况好了不少,但也经不起这般铺张。
这若是从前顾非池刚登基的时候,礼亲王哪里敢这么跟他说话,这些年,礼亲王也看出来了顾非池对他很是宽容,便学会了倚老卖老,胡搅蛮缠,偶尔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卖可怜。
知顾非会如谢无端无需多问,心里就有数了:“你这趟是溜出来的?”
顾非池:“……”
旁边的萧烁、墨珏等人也听到了,齐齐地瞪大了眼。
萧燕飞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戏谑道:“这会儿,皇叔祖估计还在养心殿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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