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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芜停下来问:“原来你不吃葱呀。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特地给你加了好多。”
特、地……加了好多。
谢荀额角青筋一跳,默不作声。
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正是好面子的时候。
他身为谢家少主,从小便是天之骄子,好胜心更是远胜常人。
在这位谢家少主的字典中,没有“害怕”
、“不敢”
这样的词语——他的确只是不喜欢葱的味道,而不是不敢吃葱。
谢荀避开葱花,舀了个馄饨,正待送入口中,忽地从旁边伸来一只一模一样的汤匙。
那汤匙贴着碗沿绕了一圈,将汤面上的葱花捞起来,如是重复几番,才把碗中的葱花捞尽。
妙芜捧着碗,偏头一笑。
“好了,我帮你把葱捞走了。”
谢荀怔了一下,恍然在她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垂下眼,长而密的睫毛扑簌簌地闪了两下。
“脏不脏,随便把勺伸到别人碗里去?”
妙芜气道:“好心好意帮你捞葱花,你还嫌弃我脏。
好啊,我不仅要伸到你碗里,我还要抢你吃的呢。”
说着便伸到谢荀碗中,捞走一颗馄饨。
谢荀单手扶碗,保持着世家公子端然的风范,在妙芜没注意的时候,一下从她碗中捞走了两只馄饨……
妙芜:???
妙芜捧着碗背过身去,留个谢荀一个背影,像是护食的小猪崽,愤愤然问:“人间三大仇,小堂兄你可知是哪三样?”
“哪三样?”
妙芜掰着手指道
:“夺人食、夺人妻、夺人志。
所以现下我和你不共戴天。”
谢荀摇头,笑道:“人间三大仇?夺人食?你可真对得起你这生肖。”
妙芜柳眉倒竖,又转过身去:“你说什么?”
谢荀伸指在她额上一弹,轻声吐字:“猪——”
妙芜点了点头,赞同道:“有道理,鸡确实就是喜欢从别人的食槽里啄东西吃来着。”
谢荀脸色微沉,目光不善:“你说什么?”
妙芜耸耸肩,满不在乎道:“我跟你学的呀。”
在规诫堂吃完宵夜,谢荀便陪着她将食盒送回膳堂,然后又将人送回了乾一十三院。
直到妙芜同他挥手告别,轻轻合上院门,他仍旧站在外头,垂下眼睫,眸光晦暗不明,心中不禁思索起徐青方才言语。
他带着这沉思回到坤字院,扫开院门,躺到床上,脑中仍一遍遍、魔怔了一般回响着徐青的话。
“人夺了你妹妹的舍……”
阿芜被人夺舍了么?
是谁?
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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