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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是原主的爹,又不是她亲爹。
而且她也不怕自己不孝的名声将来传到京城去,那时的她是堂堂首辅夫人,当朝国舅爷的正妻,谁敢拿这事儿寻她的晦气?
如果真有不怕死的跳出来,那她就交给宋时桉去处理。
自己在他身上出钱又出力,图的不就是他将来能罩着自己?
姜椿有恃无恐地笑道:“奶你又说胡话了,当初你让我爹净身出户时,分家文书上可是写明了不用我爹养老,你老这么快就忘了?
要不要我把邹里正写的分家文书找出来,让我夫君给你老念念?”
“我当然没忘。”
李氏白了姜椿一眼,没好气道:“你个死丫头,别打岔,我差点就忘记说正事了。
我问你,你家有没有照邹里正说的囤够一年的粮食?”
姜椿一脸警惕地看着她:“囤够又怎样?没囤够又怎样?这是我家的事情,不关你老的事。”
李氏“呸”
了一声,鄙夷道:“我家二十亩地的粮食都没卖,谁稀罕惦记你家的粮食?
我跟你说,你家囤够就罢了,如果没囤够,赶紧去囤,没钱就去找你舅借。
别回头没粮吃了,跑来我家讨饭。
丑话说在前头,我可是一粒麦子都不会给你们的。”
姜椿撇撇嘴,感情这死老太婆不是来借钱或者借粮的,那倒是还好。
她冷哼一声:“奶你放心,我们一家三口就是饿死,也不会上老宅讨你家一粒麦子吃的。”
李氏不屑道:“还一家三口呢,回头闹饥荒,各家都没粮食喂猪,你家想收猪都收不到,杀猪卖肉的行当都做不了,哪还有银钱供他这个病秧子赘婿吃药?
叫我说,趁着现在世道还没乱起来,叫你爹赶紧将他卖了,得来的银子好歹能多买囤几石米呢。”
姜椿拿起舂米的木棍朝着李氏所在的方向隔空挥舞了几下,冷冷道:“我跟我爹就是饿死,也不会卖我夫君的,奶你下次再说这样的话,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李氏吓得后退了几步,嘴里却不肯认输,嚷嚷道:“对我不客气?怎么对我不客气?难不成你一个当孙女的,还敢打我这个奶奶不成?”
姜椿“铿铿铿”
地舂了几下米,冷哼道:“谁晓得呢,奶你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这个孙女是个母夜叉,李氏不敢真惹毛她,丢下句“好心好意来提醒你们囤粮,却被当成驴肝肺!”
就要走。
姜椿在她背后凉凉道:“奶你可得看好家里的粮食哟,据我所知我叔跟王寡妇还没断,回头闹饥荒,王寡妇没粮吃了,你猜我叔会不会偷家里的粮食贴补她?
王寡妇相好的又多,有几个还是不干正经营生的泼皮混混,万一从她那里听说了你家粮多的事儿,合伙来你家偷粮食……”
李氏害怕地打了个激灵,如果自家的粮食被儿子拿去贴补王寡妇,或是被王寡妇的姘头将粮食给偷走,那自己一家子老小还怎么活?
不行,她得瞒着儿子,跟儿媳马氏偷偷将粮食转移到地窖里,再给地窖加几把大铁锁才行。
想到这里,她再也顾不上理会姜椿,抬脚就往外走。
姜椿勾了勾唇。
挑拨离间的确是挑拨离间,但她说的也都是事实。
如果老宅那边的粮食都被王寡妇跟她姘头弄走,老宅前阵子本就赔了她五十两银子,李氏就算将棺材本拿出来买粮,只怕都未必能撑到明年秋收。
没的吃,他们必定会来自家讨饭。
到时为难的就是姜河了。
不给,就得眼睁睁看着亲娘跟亲弟一家饿死,到底有些于心不忍。
给,又是无底洞,且自家囤的粮食显然不足以支撑那边一家五口吃一年。
还是直接从源头上杜绝被吸血的可能更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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