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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对他做了什么,他都得找回来。
睚眦必报,记仇,是他的本性之一。
他跌跌撞撞地在阴谋诡计中长大,一边当着纨绔自保,一边学着他该学的本事,手段,冷眼看着庄家里面的人在腐朽沉浮。
二十五岁时,庄家变了天。
因为他们的天没了,建平帝驾崩了,那个人,善缘没结下多少,有人不想他活,也没了。
本就靠着宦官发家的庄家,发达了,却没注重子侄培养,联姻的姻亲更是没几个给力的,等那头上的天没了,一下子就像是墙倒众人推,人人都想来踩上一脚。
而他的机会,也来了。
世人看庄乘纨绔,却不知人会喝会玩,再有一副活跃转得快的头脑,很容易就能找到商机,早早就做起了生意的庄乘,立即就抓住了这一波机会,慢慢地设局把庄家的家底掏空,把庄家拖进了又脏又臭的脏污臭泥地。
本来就在山林当野鸡,插上翠羽也做不成凤凰,又何必去争艳?
宦官之后,一夜回到解放前,比那之前更甚,因为庄乘的局,是会死人的杀局。
母死之仇,他报了。
他也成了世人口中的背叛宗族的不忠不孝不义之徒。
于是,他在庄家人面前,割发血肉,剔骨溅血,把那一半的骨血,舍弃了。
他从了母姓,成了公伯乘。
他以后总算可以干干净净地去寻母亲了。
漓城清平观的观山台,山崖下风景如画,宁静致远。
如果这当个埋骨地,也是对他这并不绚烂的人生做个了结吧。
可他的腿才迈了一步,就无法再往前一步,一个声音自身后响起。
“大兄弟,寻死得死远点,在清平观的地盘找死,就是做了鬼,都得被我打哟。”
公伯乘扭头一看,那是个穿着青色小道袍,束着包包头,手里提着一只山鸡脖子在晃动的小道童,一双眼睛,明亮又灵动。
如果山鸡有白眼,它眼珠子都翻起来了吧,都快没啥气了。
公伯乘忍不住道:“鸡生不过短短几年,不如给它一条……”
“死路?”
秦流西眼睛一弯:“小道我正有此意,我出鸡,你出酒,咱们吃一顿?”
公伯乘看了一眼腰间的酒壶:“……”
他正欲说点什么,那道童已经往山上走了,声音顺着风飘来:“余生还长,太阳虽然下山了,但月光还是会出来。
往事都清零了,何不换个活法,比如恣意地活?来一壶酒,不枉人间来一场。”
公伯乘一怔,他看向西方,夕阳徐徐落下,余晖艳丽,而另一边天际,圆月不知何时已经挂在了天上。
他倏忽一笑,勾着酒壶跟了上去。
遇上秦流西这一年,他三十五,人已中年,走了一条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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