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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岁的江忱个子不高,瘦得像根竹竿,两根筷子似的细腿迈得飞快,阮轻轻撵了好一会才撵上。
“江忱,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你的事,连我爸我都没说。”
可对于她的解释,江忱充耳不闻,加快脚步不一会就走得没了人影。
阮轻轻追不动了,站在原地气喘吁吁的盯着少年冷漠孤傲的背影,心里既郁闷又懊恼,还有些委屈。
早知道就不去凑热闹了。
两辈子加起来,她还是第一回被人这么骂。
“轻轻,碗都要遭你戳烂了,快点吃,菜冷了。”
晚饭时,见女儿筷子一直用筷子在戳碗里的米饭,阮大海忍不住说了一句。
阮轻轻抬头,“爸,你晓得江忱最近在干啥子不?”
“不晓得,他咋了嘛?”
阮轻轻将下午的事跟阮大海说了。
得知江忱在火葬厂打临工,阮大海倒是不太在意。
“也就是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吃以前闹饥荒的时候,死人堆里刨食的多得很,哪管得了那么多。”
阮轻轻本来就没胃口,被阮大海一说就更没胃口了。
晚上,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虽然下午江忱骂她的事让她有些怄气,但她其实并没有多生气,她只是苦恼该怎么帮江忱。
——
远远看到江忱朝单元门走来,阮轻轻连忙往楼上跑,跑到二楼和三楼之间的楼道口,她将事先准备好的十张大团结放到地上,然后继续往楼上跑,不过她没有回自己家,而是躲在三楼和四楼之间的楼道口,屏息等待。
“啪嗒,啪嗒。”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阮轻轻的心紧张起来,咚咚咚的仿佛快要跳出胸口。
终于,江忱那瘦弱却桀骜的身形映入了眼帘。
长达十二个小时的通宵工作,令江忱疲惫不堪,一心只想回家躺着,当看到楼梯上有一沓崭新的大团结钞票时,他第一反应是看花眼了。
可等定睛一看,没错,地上的的确确有一沓钱!
他本能的弯腰将钱捡起来,就在他捡钱的瞬间,二楼201住户的门开了,刚好将他捡钱的动作看在眼里。
黄大娘先是愣住,随即反应极快的大喊一声,“是我掉的钱!”
说完就颠着一身肥膘,几个箭步冲到楼梯,来到江忱面前要抢钱。
身形矫健得跟平时走三步喘两步判若两人!
虽然江忱跟黄大娘体形上差了不止一个吨位,但动作却更灵活,轻易就躲开了黄大娘的动作。
黄大娘扑了个空,立刻扯着嗓子嚷嚷,“你干啥子?这是我掉的钱,我正出来找呢!”
江忱扯了下嘴角,嗓音冷戾又暗哑,“你掉的钱?掉了好多?好久掉的?”
黄大娘当然答不上来,她想去看江忱手上的钞票有多厚,大概估个数,但是江忱却将钱揣进了裤兜。
黄大娘急了,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见者有份,绝不能让这个穷小子一个人捡了大便宜。
“你把钱交出来,这是我的钱!
你今天不把钱交出来,你表想走得脱!
拿出来!”
躲在楼上的阮轻轻傻眼了,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
单元楼的楼梯通道狭窄,说话回音大,黄大娘又是个大嗓门,很快将整个单元的住户都惊动了,纷纷打开门看热闹。
“咋回事哦?黄大娘咋跟姓江的瘟丧闹起来了?”
“不晓得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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