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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有这一户人家在办丧事,但仔细看看,沿街好几户人家都挂着白灯笼,贴着白色的对联,处处透着未除丧的痕迹。
谢恒殊极少涉足市井之中,对这些并不敏感,阿菱提醒后他才察觉到这里确实有些不对劲。
广阳府虽不算富饶之地,但近年来也没发生过什么天灾人祸,百姓生活还算安定,按理来说一条街上不该有这么多人接连死亡。
两人对视一眼,前面那扇门忽然被推开,一个妇人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找大夫!
快去找大夫!
谁来救救我的儿!”
后面又追上来一个年轻妇人拉住她,呜呜咽咽地掉着眼泪:“娘,小叔已经咽气了!”
妇人仿佛天塌了一般,坐在地上大声哭嚎:“我的儿啊!”
邻居伸出头来看,咕哝了一句:“造孽啊,莫不是被那陈鱼丫头把魂给勾下去了。”
原本想过来帮忙的街坊,听了这么一句话也不敢进去了,要是勾错了魂怎么办?
妇人听了这么一句忽然就止住哭,瞪着两只烂桃儿似的眼睛冲向陈家:“不知廉耻的贱丫头,还我儿子的命来!”
陈家人刚送女儿出殡,心里本就不痛快,一把将这疯妇人推开:“滚开!
你儿子死了关我女儿什么事?死了也是老天开眼,看不上叔嫂作亲的污糟烂事!”
两家人比邻而居,两句不合就当着众人的面互相揭起短处,那年轻妇人“哇”
地一声痛哭出声,强忍着羞耻拉妇人回去:“娘,咱们回去吧,小叔是上吊自尽,跟陈家没关系。”
阿菱拉着谢恒殊走近那位探头探脑看热闹的邻居:“大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邻居大姐摇摇头,指了指那两户人家:“都是些纠缠不清的事,陈家丫头跟龚家小子青梅竹马,本来算是桩好姻缘。
可惜龚家不大乐意,龚家大郎前些年去世了,留下妻儿无人照顾。
龚大娘就想让小儿子娶了寡嫂,这样孙子有了亲叔叔照顾,小儿子也能不花一文钱娶上媳妇。”
谢恒殊眉毛皱得都快能夹死一只苍蝇了,阿菱却知道,这样的事虽不讲究,但在民间也并不罕见。
阿菱想了想又问:“那陈家姑娘怎么掉水里淹死了呢?”
邻居大姐上下打量了眼阿菱,含糊着道:“这事儿我也不大清楚,说是失足落水。”
阿菱见状,便笑着解释道:“您别误会,我们是刚来广阳府,想在这里安家,所以出来看看能不能赁一间合心的屋子。”
说着,她又往邻居大姐手里塞了些铜钱:“劳您说了这么多话,买些甜水润润嘴吧。”
邻居大姐摸着钱一笑:“是该多看看,那些卖房子的中人嘴里有几句实话?你们夫妻俩面嫩,稍不留神就要被人家骗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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