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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礼惊讶道:“臣怎么从未听闻此事?”
胡公公道:“这消息是从昨日传起的,一夜间满城百姓老小都在传,现在京城谣言四起,说什么大昭要割地赔款,闹得沸沸扬扬的。
一大早又有国子监的学生带头闹事,还差点烧了大理寺,说什么要把那奸贼大理寺卿揪出来杖毙。”
胡公公想起无辜被揍了一顿的大理寺卿,愁地脸上的褶子都耷拉下来,道:“那群莽学生被捉拿时还理直气壮的,不知道自己打错人了,他们真正要找的楚寺卿早就被革职了呀。”
王礼仍然道:“臣并不记得朝廷何时曾派楚荆前往北狄,难不成是老臣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这……”
李锡抬手,让胡公公退下。
他沉吟片刻后,终于开口:“阁老,朕遣楚荆议和只是权宜之计,朕本意是秘密行事借此拖延时间,待辽东军收拾完起义军,京营又休整好了再做打算。
没想到,这件事还是被传了出去。”
王礼故作语重心长道:“陛下,您太天真了。
这件事是瞒不住的,我们不说,北狄也会放出消息来探听虚实。
北狄此次气势汹汹,显然是蓄谋已久,他们是一头喂不饱的狼,金银绢帛根本满足不了他们,北狄要的是城池,是土地,甚至是——皇位。”
李锡心头一颤,道:“那……朕该如何?”
“臣恳请陛下把那些学生放出来罢,他们都是一片忠心啊。”
王礼佝偻着来回踱步,“自贾益大败,起义军气焰嚣张,非朝夕能解决。
听闻扎亚台三日前从陇西退兵了,可调任陆随领兵剿义军。”
李锡叹了口气,说:“朕已多次向西北营下令,陆随却频繁以前线军情为借口不听宣,朕也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
王礼神色严肃,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陆随此人狼子野心,当初让他回西北营就如同放虎归山,万万不能让他久留,务必要让他回长安。
至于楚荆……”
胡公公实在拗不过殿外群臣,再度进来通传:“陛下,殿外大臣跪请觐见,还有几位大人耐不过暑热晕倒了。”
王礼慢悠悠看向殿外参差不齐跪着的人影,说:“楚荆假借议和之名泄露军情,叛国投敌,致使凉州临近七座城池相继沦陷,臣请陛下严惩,将楚荆以叛国罪处极刑,以儆效尤!”
城下之辱
吹熄了蜡烛,门外清晰地映着两个人影。
自扎亚台退兵后,楚荆又在王宫又多逗留了两日。
也许更称之为监禁更合适,消息被隔绝,行动处处受人监控,连影卫也不知所踪。
外面似乎起了一点小骚乱,看守的侍卫匆匆离开,紧接着是一声极细微的推门声。
一种熟悉的预感,楚荆悄然起身,眼看着多日不见的影卫撬开窗台,熟练地翻身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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