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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柳玄霜说:“你与沈蹊既是同乡,他对你应是存着几分情谊。
你可否去一趟他屋里,将卷宗偷出来……”
她震愕地瞪大眼睛。
偷……卷宗?还是去沈蹊房里偷?柳玄霜捏了捏她素白的手腕。
“本官派人打听了,如今沈蹊正醉着,你假借送醒酒汤的名义去。”
一道凉意缓缓渗上后背。
他这是要让她……与一个醉了酒的男人,独处一室。
兰芙蕖不可思议地扬起脸,她知晓,自己之于柳玄霜,不过是一个空有副好皮囊的玩物。
签下身契的那一天,她就打算过起虽为人妾室,但也能让姨娘、姐姐安稳的日子。
她不想与他的夫人们争抢,也没想过柳玄霜能待她多好。
但她千想万想也想不到,柳玄霜会用如此肮脏的手段去对付沈蹊。
可她偏偏又不能说半个“不”
字。
夜风冰冷,她的后背紧贴着微微黏湿的衣裳料子,柳玄霜攥着她的腕,在她耳边温和地笑:“待事成之后,我会将你的母亲、妹妹一同接到柳府中,单独为她们建一个院落,让你的母亲好好颐养天年。”
……兰芙蕖端着醒酒汤,站在沈蹊房门前。
雪又不知从何时下起来了,不一会儿,屋子门前就积了薄薄一层雪。
兰芙蕖踩在雪上,犹豫了好些时候,待冻得快要受不住了,这才终于大着胆子敲了敲门。
屋内灯火很暗,那人应是还未歇下。
果然,门那头传来一声低低的:“谁?”
她耳边回响着柳玄霜方才的话。
“蕖儿不要怕,若是一会儿你进去了,沈蹊对你用强,你就把碗摔了、喊出声。
本官安插了人在院外守着,听见响声,他们就会冲进去护着你。”
兰芙蕖抿了抿唇,轻声道:“大人,是奴。”
听见她的声音,那头似乎顿了一顿,紧接着道:“进来罢。”
她端着盘子走进屋时,沈蹊正欲解衣入睡。
他一只手攥着衣带尾端,见她走进来,手上的动作缓了一缓。
兰芙蕖一愣,面上登即一片烧红,忙不迭移开眼去。
屋内燃着暖香,她有些热了。
沈惊游也未穿那件雪氅,只着了件单薄的里衣,乌发随意地披散在周遭,有几分说不上来的风流与不羁。
“柳大人让奴来给您送醒酒汤。”
无端的,她的耳根子很红。
沈蹊凤眸微挑,眼中含着思量。
见对方并未拒绝,兰芙蕖便端着盘子走上前。
凑近些,她能够闻见男人身上的酒气,似乎在雪地里站了那么一遭,他身上的酒气很淡了,没有柳玄霜那般令她不适。
她将冒着热气的醒酒汤从盘子里端出来,放到桌上。
又放置好了勺子,继而低眉退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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