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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步的往前走,陈志恒正好看见一个抱着秃了叶的苞米杆子往院子里走的人,刚想上前说话,人家先看着他了。
“哎呦,大恒么这不是,这是干啥来了,你爸你妈咋样,挺好的吧。
我这两天没少听你名儿啊,好小子,仗义噢,是个仁义的!”
陈志恒仔细一瞅,也露出笑容来,规矩儿的打招呼道:“张三叔,忙着哪,家里都挺好。”
“嗯,喂牛的苞米杆子抱屋去。”
这个人,正是曾经在大河上碰见的,跟陈永年是朋友,还去过家里买肉的那个沙金村儿的张三儿。
“叔儿,我来办点事儿。”
“啥事儿,叔儿能帮上啥忙不。”
陈志恒把自己来找人的事儿一说,张三儿恍然道:“啊,找长发是吧,你去那边,在那个口儿拐进去,最头上那家就是,用叔儿跟你去趟不。”
“不用不用,叔儿你忙着吧,我这就去,耽误好几天了,给我愁够呛。”
两人又唠了两句嗑,陈志恒婉拒了张三儿进屋待会的热情邀请,挥挥手,先一步离开。
按照指示,陈志恒很快就找到了赵长发的家,不过此时他家的院子里正有人在,两个人一起把一头驴子固定在一个双杠一样的铁架子上,抬起驴子的一条后蹄,放在一张小小的,满是伤痕的条凳上。
“你这驴也没当好玩意儿养啊,大冬天的蹄子能烂成这样,你一天天的都咋使唤的啊,不是自家牲口是咋滴?”
围着粗布围裙,背身站在驴后面的那个手拿长柄平头小铲子的,应该就是赵长发了。
不过……
他不是钉掌的么?又是个有炉子的铁匠,怎么还干修驴蹄子的活儿计?
修驴蹄子和钉掌,是相通的手艺?
这时,院里的两个人也都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陈志恒。
“爷们儿,你怎么事儿。”
“赵大爷,我是德胜村儿的,陈永年家的……”
“陈志恒?”
“啊?啊,是,是我。”
陈志恒也没想到,这农村见着陌生人先报自己老爹名字,甚至要报到爷爷辈儿才能整明白谁是谁的这种约定俗成的规矩,在这居然失效了。
“哎呦,好小子,仁义啊!
俺家小辉儿跟你同学是吧,这两天老听你救人的事儿。”
“噢,呵呵,瞎传的,我就是运气好,碰着了。”
“来吧,来进院儿唠。”
上来打开院门,赵长发指着旁边那个笑着牵驴的人说:“这是那边榆树屯的崔老三,跟你爸也是老相识,你得……得叫三大爷是吧。”
“三大爷,我也不会论,刚才就没敢打招呼。”
陈志恒规规矩矩的点头叫人。
“嗐,怕这个呢,我跟你爸小时候净特么干仗去了,也没耽误他结婚我去随礼,瞎叫就成。”
三个人站一起也唠了一会儿,陈志恒得知了不少自己老爹小时候的黑料。
“大恒啊,你来找我有啥事啊……啊,打个刃具是吧,行啊,等会儿就给你整,带料没。”
料?什么料?
“哈哈,没带也不妨事儿,等会儿你给我拉风箱吧,料我给你出就完了,正好,你大小伙子有劲儿,来搭个手,帮我把这驴蹄子整了。”
“噢。”
陈志恒隐约的明白,自己好像犯了点错,准备不太充分,不过也没等他想明白呢,就莫名其妙的被拉了壮丁,当起绑驴蹄子的工具人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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