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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饭,各自上楼去。
施菀和枇杷同住一间房,陆璘与石全在隔壁的房间,另有随从和车夫刘老二去了一楼的房间。
天已黑,赶了一天的路就算是坐马车也是筋疲力尽,骨头要散架一样,施菀与枇杷两人都累了,将就着随便擦洗一番就睡下了。
不知睡了多久,施菀被一阵嘈杂声吵醒,又是有人在地板上跑来跑去的声音,又是哭泣声,又是痛苦的呻|吟声,还有人在门外说话。
她动了动,枇杷也醒了,问她:“师父,你也醒了吗?”
施菀问:“那位大人的母亲和夫人是不是住在我们隔壁?会不会是他夫人出了什么事?”
枇杷回道:“我好像听见那人在找驿卒问稳婆。”
施菀起身披上衣服,和枇杷一起开门去外面看。
外面有人掌了灯,却是灯光微弱,隔壁房里的呻|吟声更大了,走廊上是驿卒的声音:“这儿哪里有稳婆,十里地之后的城里才有呢!”
“这可怎么办,三个时辰了,还没见到胎儿的头。”
就在这时,有人道:“施大夫也醒了?”
施菀和枇杷这才发现石全也出来了,只是他一身黑衣,又站在那儿一声不响,竟是一点气息都没有,让她们一直没发觉,果真是练武的人。
枇杷惊道:“吓我一跳。”
施菀一边拿头巾将长发绑起来,一边往掌灯的驿卒那里走去,朝周知远道:“周大人,可是你夫人要生了?我是大夫,我去看看。”
“大夫?你是大夫?”
周知远大为震撼,几乎喜极而泣,连忙带她往屋内走:“是我娘子要生了,我娘在看着,原以为很快的事,可到现在都没动静,我娘说不太对劲。”
陆璘此时也从房中出来了,吩咐石全:“把我们房里的灯拿过来,再让驿卒多拿几盏灯来。”
石全连忙去办,这时枇杷也回过神来,去房里拿医箱,然后也把灯盏拿了出来。
两盏灯加进房中,屋内终于亮堂了一些,床上的产妇已经是大汗淋漓,连□□也没了力气,床边的老妇人也渗出了满头的汗,看着产妇急得要哭,除了喊“你再使力”
,却是手足无措。
施菀让枇杷替自己挽了袖子,洗过手,到床边看了看产妇,脸上凝重道:“屁股在下,是臂位。”
此话一出,旁边老妇人不由惨白了脸,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哭道:“列祖列宗,我们周家就这么绝后了……”
但凡胎儿屁股朝下或是脚朝下,几乎就是产妇与胎儿至少死一个,更多的是一尸两命,一个也活不成。
施菀看她一眼,说道:“老人家不要哭,再去备热水来,弄碗浓糖水或是蜂蜜水,拿帕子来给夫人擦汗。”
老妇人听她这样吩咐,又见她冷静镇定,不由失神,怔怔看向她。
施菀这时到产妇旁边,拿被子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温声道:“夫人,我是大夫,常给人安胎接生,你先歇一歇,攒些力气,我让你用力再用力。”
她说话温和却不迟疑也不急切,好像只是应对平常的小风寒,不由就让产妇安下心来,点了点头。
老妇人此时也反应过来,爬起身马上去找驿卒了。
待她走到门口,陆璘站在那里朝她道:“老人家去打热水,我去弄糖水。”
说完又吩咐一旁的石全:“你在这里等候吩咐,我去找卿若他们。”
石全这时也想到了,驿卒这里怕是没有糖水,更不会有蜂蜜水,他们身上也没有,但王卿若他们有妇人有孩子,应该是带了的,所以找他们最快。
没一会儿,热水来了,帕子来了,陆璘亲自端了碗浓浓的蜂蜜糖水交给周知远,让他拿进去。
到这时,几乎整个驿馆的人都醒了,只是有的人出来看看又进去了,有的人问驿卒外面在吵什么,骚乱了一会儿又归于平静,只有产妇房里还有动静。
周知远将蜂蜜糖水端到床边,施菀和产妇说道:“歇一歇,先喝些糖水。”
产妇便停了用力,去喝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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