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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别人,正是曹雪柔。
一瞬间,她便做出了决定。
谁也没有注意到,所以也无从拦阻,曹雪柔像烟花般一闪而过,手到之处拿起那盒原本当做证物的毒胭脂,然后像品着人间美味一样吞入腹中。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
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蘋洲。”
悲凄的音调诵出一首幽怨的诗句,随即面色大变,身子僵硬如木,气息艰难,咳喘起来。
“雪柔!”
所有的人都惊了。
朱瞻基一把将她拉在怀里:“你做什么?”
对上朱瞻基的眸子,她笑了:“殿下可知断肠散还有个名字叫‘相思草’亦或是‘愁妇泪’?”
朱瞻基茫然地摇了摇头,事发太过突然,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与部署,为什么?难道自己猜错了,幕后主谋不是胡善祥,而是曹雪柔?
“古时,有一妇人怀念她的心上人,但是因为常常不能见面,所以经常在墙下哭泣,眼泪滴入土中,久而久之在洒泪之处便长出一株花,花姿妩媚动人,花色像妇人的脸;而草叶则有毒,名为断肠草。
《本草纲目拾遗》记载——相传昔人有以思而喷血阶下,遂生此草,故亦名‘相思草’。”
若微把手轻搭在曹雪柔的腕上,目光逼视着她原本绝色的美目:“你好傻。”
曹雪柔面上渐渐漾开一朵娇美的花,她一直在笑。
“好妹妹,你为何自寻死路,纵使是你做的,也是一时糊涂,姐姐不怪你,不怪你!”
胡善祥从座下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她轻摇着曹雪柔的肩,她心如明镜,关键时刻这个一直被自己利用甚至想在最后关头牺牲掉的曹雪柔,竟选择了和她站在一起,甚至为了捍卫与保全她,而选择自尽于人前,以干脆直白的行为向世人承担了所有罪名。
这是为什么?她想不明白。
但是她知道,这场戏还有没有闭幕,所以她必须要演下去。
“殿下,宗令大人,我不追究了,真的不追究了。
这原本就是咱们府里的家事,咱们回府,请最好的太医给曹妹妹救治。”
说着,竟对着宗令深深叩拜。
事到如今,宗令似乎有些明白了,久经官场沉浮,他太明白什么时候该抽身而退,而何时又该做顺水人情,于是他欣然应允,立即退堂回避。
“殿下,咱们快快回府吧!”
胡善祥催促着。
朱瞻基瞅着若微:“可还有救?”
若微怔了怔:“只有一个法子,可是……”
“什么可是,你尽管行之!”
朱瞻基在若微手上轻轻一掐,四目相对,便明白了彼此的意思,他们都知道曹雪柔是无辜的,是不该就这么白白死去的。
“去,拿个盛着秽物的恭桶来。”
若微开口喊道。
众人皆愣在当场,唯有朱瞻基清醒,立即命人去办,不多时一个臭气熏天的恭桶被抬了上来。
众人皆掩鼻而避,若微却拉着曹雪柔将她的头按在桶边,曹雪柔气息急促,胃里顿时翻涌起来,而若微更是不管不顾,伸入桶中抓起一团污物就往曹雪柔脸上去抹,曹雪柔再也没得忍住,立时把头扭到一边,吐了起来。
这一吐可谓是惊天动地,胃中不留一点儿残余,最后直剩下绿色的胆汁,还在干呕。
而若微见状则长长叹了口气:“好了,吐出来就好,再去拿些绿豆、金银花、甘草急煎后服用即可。”
“好好,速速去办!”
朱瞻基命人立即去办。
而转瞬间,松了口气的若微此时才意识到室内的味道,而警醒过来以后她便抑制不住狂吐了起来,朱瞻基刚刚怀里还抱着曹雪柔,此时又只得腾出手来扶她,而胡善祥则是瘫软在地上再无半点儿力气。
前嫌可尽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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