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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神色忽明忽暗,曹雪柔轻轻碰了一下袁媚儿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玄虚
几日后,城曲堂内咸宁公主凭栏远望,面上很是焦急。
而坐在一旁的若微怀抱琵琶凝神静思,如玉的十指在琵琶弦上流泻,此起彼伏的弹拨之音交错,一曲流畅的《阳春白雪》骤起,忧伤的感觉缓缓而出,像是铺散的丝绸,又像展开的书卷,更像是一泻千里的月光,阵阵拨音,纯净婉转的音色之中透着骨子里的刚劲与沧桑。
“若微,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别急,我再去求求父皇!”
咸宁公主说罢,便转身向外走去。
琴音骤止,若微淡然一笑:“公主对若微的好,若微铭感五内,只是天子的金口,岂能朝令夕改呢,求也无望,不如顺受吧!”
只此一句之后,她又恍若无事人一般,自顾自地弹起琵琶来了。
只是这顺受二字说的如此简单,可是面对这样的变故,又有几人能坦然面对呢?
柔仪殿内,朱棣歪在床榻之上,王贵妃手拿锦扇小心地为其扇着。
而立在殿内的太监总管马云则如实回禀,不敢有半分的隐匿。
朱棣半晌之后,突然睁开眼睛:“她真的如此平静?没有哭闹?”
马云打量着朱棣的神色,小心应对:“正是,只是陪着公主在城曲堂弹琵琶,并没有说什么,听小扣子说,他过来的时候,那音律还在耳畔盘旋呢!”
“弹的是什么?”
朱棣看似随口一问。
马云不由大感意外,看了一眼身边的王贵妃。
王贵妃会意,低笑着说道:“万岁,马公公手下的小太监,有几个是通音律的?能知道在弹琵琶就不错了,怎么还会辩出曲目来?”
朱棣点了点头,扫了一眼马云:“东宫那边,一切太平?”
马云立即答话:“是,今日一早,太子妃就令皇太孙移驾东宫,如今正在检选,司礼监黄公公也侍候在侧!”
“好,你去吧!”
朱棣仿佛倦了,身子向后一歪,闭目凝神,不再言语。
马云与王贵妃对视一眼,目光中尽是感激之色,这才躬身退下。
太子东宫大殿之上。
太子妃居正位,皇太孙朱瞻基居左下。
十名盛妆少女分列两排站于殿内。
当值尚仪手拿名册,一一念其姓氏,介绍其籍贯、出身,家世、才学。
朱瞻基面沉似海,默不作声。
太子妃微微示意,东宫大宫女慧珠手捧托盘,跪在朱瞻基面前,托盘之中放着三块玉牌,示意朱瞻基走到殿中,将玉牌交给中意之人。
可是朱瞻基迟迟没有动作。
整个大殿气氛凝重,压抑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司礼监黄俨心知肚明,却不敢有半分怠慢,只得示意尚仪女官又把名册重新念过,于是十位待选淑女再次一一行礼。
太子妃面色越来越难看,看来昨晚对瞻基的谆谆教导都付之东流了,许是站的太久了,又许是太过紧张,殿中居然有一名身形娇小的待选女子,竟然昏了过去。
太子妃此时不得不开口说道:“皇太孙以仁孝之心为诸行之首,在选妃之事上也不愿擅专,如此甚好,就从了皇太孙的心愿,请黄公公去往柔仪殿,禀万岁与贵妃娘娘旨意后再做封赏吧!”
此语一出,众人皆长长松了口气。
待选秀女被尚仪等女宫引领着行礼后退下,她们刚一退下,太子妃张妍重重一掌拍在案上:“基儿今天此举是何意思?”
皇太孙朱瞻基站起身形,在太子妃面前跪下:“母妃自然知道孩儿的意思,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殿下!”
慧珠忍不住插嘴道:“娘娘也是无可奈何,这都是万岁的意思,咱们娘娘能去跟万岁争辩吗?就是太子殿下,也不能违背圣意呀!”
朱瞻基低头不语,一脸激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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