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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丝日光也熄灭,夜风从洞开的门与破窗中呼啸而过,破庙里残帐飞舞,荒草飞扬。
拎着她领子的孙胜背后突然多了一个身影,在昏黑中面色模糊。
风吹得那黑影的头发与衣衫飞舞,仿佛墨汁融化在更广阔的黑暗中,铃铛声音悠远恍若破庙百年前传来的诵经声。
那人从背后搭上孙胜的左肩,胳膊挂在孙胜身前,竟是称兄道弟的姿态。
他压下身来,血气四溢间,在孙胜耳边淡淡地说:“我平生一最讨厌见血,二最讨厌白天被找事。”
“两条皆犯,老混蛋,你找死。”
孙胜被冻住一般,满眼惊恐却一动不动,仿佛无法掌控四肢。
眨眼间孙胜便诡异地消失不见,便如人间蒸发一般,唯有牵丝盒掉落在地。
月光终于漫进这座破庙,照亮站在破庙中央的那个黑影。
他依旧眉目如画,面色却苍白如纸,脸侧、脖子和衣服上尽是已经干涸的血渍,大片深而暗的红色如同开满了血色海棠,仿佛刚从地狱里爬回来寻仇的厉鬼。
这人本来就美得太过锐利,像一柄匕首,如今就仿佛这匕首见了血。
也不知是伤了别人,还是折了自己。
他正是几个时辰前被“杀死”
的温辞。
谢玉珠和叶悯微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仿佛活见鬼一般。
温辞却一脸风轻云淡,从容不迫地弯下腰去,将地上的牵丝盒捡起来扔给叶悯微,盒子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白的弧线。
“拿好了,以后有白天防身的家伙了。”
叶悯微抬手接住牵丝盒,她没有收回手,反而伸出手指戳了戳温辞的胳膊。
温辞也不避让,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谢玉珠在远处踮着脚左看右看,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师父,是人还是鬼?”
“是人。”
叶悯微诚实道。
谢玉珠倒吸一口气,捂着嘴颤声道:“大师父……二师父他……他诈尸了!”
温辞轻蔑地嘁了一声,他低头咳了两声,抱着胳膊靠向旁边残破的墙壁:“拖着你们两个,我确实离死不远了。”
叶悯微的眼睛映着牵丝盒中萤火一般的蓝光,她疑惑道:“你没死?”
“我没那么容易死,不过去睡了一会儿觉。”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二师父你胸膛被穿透了呀!
魇师又不能修道,肉体凡胎的,伤了心脏还能活吗?”
谢玉珠一溜小跑过来。
她不敢靠近温辞,只是惊奇地上下打量他,只见他左胸的伤口分明还在隐隐渗血。
温辞伸手把脖子上溅的血擦掉,那些血迹已经干涸,他直接擦出五道暗红指痕,仿佛被人掐过脖子似的,看起来越发吓人。
也不知是活人还是死人的温辞漫不经心地改口道:“那我就诈尸了。”
“……”
谢玉珠还未来得及追问,温辞便起身离开墙壁,好整以暇道:“好了,那家伙死了。”
只见温辞伸出手,竟然从虚空中掉下一颗珠子,落在他手心。
他说道:“这是孙胜从鬼市买来的消息珠,能收到鬼市发出的甲等情报。
这东西极难得到,看来他和鬼市交集颇多,可惜了,要不是他害我流这么多血,该留着他去探一探鬼市的。”
叶悯微从温辞手上拿过那黑色的珠子仔细端详,一番摆弄后便有白色光芒把几行字投在地上,正是关于万象森罗的寻赏令。
鬼市并不知万象森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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