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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是一种自保。”
晏为炽道,“种了几个月还是一年以上?”
陈雾仰头看惨白的天花板,领口往上一截脖颈拉直,脆弱而无比坚韧:“不记得具体时间了。
好像没多久又好像很久,那时候每天不像现在这么快,每天过得很慢很长,能做很多事。”
晏为炽试图去领会陈雾所说的,却无法感受。
他小时候回首城后的时光都是加快加密的,枯燥无味一马平川毫无波澜。
就连有段时间频率高到接近日常的绑架都没留下什么痕迹。
真正有意义的是去春桂以后过上的另一种生活,脱离框架的随心所欲,抽烟跟脏话都是去了那里才学会的,也不用特地学,周围全是,自然就会了。
但还是无聊。
打架,喝酒,飙车,打球,兼职都无聊。
直到再次遇见眼前人。
不过时间流失的速度慢是慢了,却谈不上陈雾说的那样长。
到底不是一个成长环境。
“当有次我把一株养得肥肥胖胖的也没被取走,我就知道他们够了,不要了。”
陈雾扶着晏为炽慢慢坐回床上,“我是又过了不少日子才在一个破损的医书上看到那株药材的记载。
开始重新繁衍,尝试着用给季明川。”
晏为炽思绪回笼,他扯动唇角:“这么说,季明川运气可真好。”
“他们不是为了季明川,是我遇到那页医书,才让季明川赶上了,缺哪个都不可能。”
陈雾屈腿,用能自由活动的那只手拉了拉一圈白袜筒,“人生就是这个样子,很戏剧。”
晏为炽在手机上翻开那两张图片:“这是拍卖场的竞拍品,你看看,是不是你种的?”
这是他的一个猜测。
晏为炽滑动屏幕,将干透了的跟新鲜的植株来回切换。
“把干药材放大一点。”
陈雾用手在虚空对着切割痕比划,他的表情十分震惊,“是我种的……我自己的手法不会错……”
他不敢置信地说:“这还是我早一批种的,技术不怎么好,瘦巴巴的。”
“卖了啊。”
陈雾喃喃自语,“他们拿来卖的。
我还以为是他们家里有人生病要呢。”
晏为炽不禁失笑,查货源,货源就在自己身边,他息屏,把手机丢到床上:“按照惯例,竞拍品会有卖方提供的详细信息,死物是制作细节,活物是生长过程。”
“模拟的吧。”
陈雾静静坐了会,“原来是卖的,这也算是解了我很多年的疑惑了,”
他嘀嘀咕咕,“可是他们为什么找上我呢,切植皮保持药液纯精的方法还是跟师傅学的。”
晏为炽闻言眼底闪过难明之色,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阿炽?”
陈雾奇怪地喊了他一声。
晏为炽走到靠墙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硬朗的背肌不知何时变得僵硬。
幕后之人,也就是卖方知道陈雾有能将珍稀药材繁衍出来的可能,必定是接触过或者认识他的师傅。
四年才拿出一株竞拍,不像是为了利益。
几个信息点堆积在一起,晏为炽的脑中几乎有了答案,他的呼吸哽了哽,双手抱头埋在臂弯里:“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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