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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二人携手一体时,便会——最终——有一种奇妙的心心相印,令双方以完全一致的方式看待世界。
“我保证一旦我们买回家,打开包装,放到盘子边,你就会立刻喜欢上它们。
它们只是……更好看一些。”
柯尔斯滕说,她知道如何根据情况需要,展现得强硬。
在她看来,简陋的酒杯,只会令人联想到学校食堂和监狱。
“我懂你的意思,但我总认为这种酒杯看上去更干净更清爽。”
拉比回应说,任何过分装饰的物品,都令他焦躁不安。
“好吧,我们不可能站在这儿讨论一整天,”
柯尔斯滕分辩说,她已经把针织套衫的袖子一把拉下来,盖住手了。
“是没可能。”
拉比附和着。
“所以咱们就去买法布罗丝系列,买完了事。”
柯尔斯滕气咻咻地说。
“意见不一是让人气恼,但我真的认为买那套会是个错误。”
“可问题是,我就有这个直觉。”
“我也一样。”
拉比回击道。
他俩都意识到了,站在宜家的走道上,为该买哪款漂亮酒杯(当生活如此简单,而它的真实需要如此庞大时)争吵不休,这着实是浪费时间;但是,随着怒气的升腾,和其他顾客越来越多的关注,他们便就站在宜家的走道上,没完没了地争论该买哪款酒杯。
二十分钟过去了,在指责各自的愚蠢之后,他们放弃了购买的打算,朝停车场走去。
一路上,柯尔斯滕说,今后她就只用自己的手捧酒喝。
整个回家途中,他们盯着挡风玻璃,一言不发,只有指示灯偶尔的咔嗒声打破车内的静默。
陪伴他们外出的多比,怏怏不乐地坐在后座上。
他们都是认真严肃的人。
柯尔斯滕在忙一个题为“区域服务的采购方法”
的演讲,下个月她需要前往敦提[3],演示给当地政府官员。
拉比在写一篇《论克里斯托弗·亚历山大[4]空间构造学》的论文。
然而,却有不少鸡毛蒜皮的冲突不断出现在他们之间。
譬如,卧室内的理想温度该是多少?柯尔斯滕认为自己需要在夜间有足够的新鲜空气,以保持第二天头脑清醒、体能充沛。
她宁愿房间冷一点(如有必要,她愿意加一件针织衫,或穿件保暖睡衣),也不要闷热污浊,窗户必须保持敞开。
但是童年时的拉比在贝鲁特经历过刺骨的寒冬,抵御狂风从来都是一桩要事(甚至在硝烟弥漫的战争中,他的家人依然对风极为在意),放下的百叶窗、严实的窗帘和屋内窗玻璃上的水珠,都令他感到安全、温暖、惬意。
或者,且来一睹另一个争论的焦点:某个工作日的夜晚,他们该几点从家出发去吃晚餐(特别的大餐)?柯尔斯滕认为:预定时间是八点,奥利嘉餐厅大约相距三点二英里,路程并不长,但万一在主环路堵车怎么办?她提醒拉比说,上次(他们去看詹姆斯和梅丽时)就是这样。
无论如何,早点到总不会错。
他们可以在隔壁的酒吧喝一杯,或甚至在公园散散步;他们有很多家常要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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