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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很轻的一声,池浅却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她脑袋飞速转着,又道:“要不我把今天药给你端来,晒着太阳喝也正好。”
日光烘着,时今澜的膝盖被一团温热包裹。
这人的手永远都是这样的,逐渐升高的温度将她的掌心烘出几分潮湿,抚摸过她的膝盖,奇怪的柔软让人觉得舒服,似乎也能因此原谅她的胆大包天。
时今澜握在轮椅上的手松了一下,神色淡淡,语气轻松:“好啊。”
院子里的光亮了起来,池浅如释重负:“稍等。”
话音落下,池浅便起身朝厨房走去。
在时今澜看不见的地方松了一口气。
她感觉自己刚才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这个十三也不知道去哪了,要是能跟昨天在海边似的,跳出来打个岔就好了!
她以后一定要注意言辞,一定!
随着池浅离开,院子里又重新安静下来。
时今澜没有拿书来,迎着太阳微微闭上了眼睛。
“失败了就重新来,没有人有义务哄你。”
“改变不了已发生的事情,也不能提供任何解决办法的事情你最好抛弃,想也不要想!”
膝盖磕破的疼意从落满灰尘的记忆里苏醒,爷爷面无表情的声音忽的从时今澜耳边传来。
一只盘桓在天空的海鸟略过院子上空,刺眼的太阳在时今澜眼前忽闪一下,她神情一晃,蓦地睁开了眼睛。
“哄。”
时今澜将这个字在心里掂量了很久,神色莫测。
她后知后觉,池浅这是……又把她哄好了。
这个人很擅长哄人吗?
还是说,她是因为……
时今澜眉头蹙起,拦住了心里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她的眼睛里沉沉的写着不解,不屑。
甚至还有几分自省。
她不该生出这样多余的情绪,有这功夫不如多读几本书。
“给。”
应和时今澜所想的,她放在床头的书瞬移到了她手里。
时今澜当然知道自己没有这种能力,抬头就看到了池浅那张笑容灿烂的脸。
她搬来了小桌几,除了时今澜的药,旁边还放着盘结了霜的话梅干:“喝完可以吃颗话梅干清清口,这是去年家里自己晒的,很好吃。”
“多谢。”
时今澜接过了池浅手里的药碗。
浅色的唇没过深褐色的药,苦涩的味道霎时间充满了时今澜的口腔。
她没有皱一丝眉头,甚至风轻云淡的模样,好像在品尝里面的味道。
池浅觉得自己为了不喝药好好保养身体的驱动力在时今澜完全不成立,相反,时今澜可能更适用为了保养身体而把药喝的一干二净。
是个狼灭。
没有停顿,我们的狼灭小姐很快就喝完了药。
她放下碗,不紧不慢的在盘子里选了颗合她心意的话梅干放进嘴里。
析出的白霜冰凉微甜,一下就将原本停留在舌尖的苦涩消解掉了。
时今澜很喜欢这种味道,身上的火焰在光下也黑得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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