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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宁这个要求有些突然,秦悦手上顿了顿,但没多想也不敢耽误,接过空药盒:“行,等我回来再跟你谈。”
他在宋景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站起身走出了卧室。
宋景宁靠坐在床头等了一会儿,听到楼下关门的声音,他再也忍不住,起身冲进卫生间剧烈地呕吐了起来。
肠胃痉挛着剧痛,吐完之后,宋景宁勉强起身漱口,撑着洗手台喘息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复了急促的呼吸。
等他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宋景宁抖着手按着还在抽搐的胃部无助地想,声音,健康都已经毁了,如果连律师也做不了,他将一无所有,无立锥之地。
秦悦从出门到回家,十五分钟跑了个来回,他拿着药气喘吁吁地进门,不等上楼就被赵珂叫住:“秦悦,宋律让你先吃饭,他想睡一会儿。”
“啊?可这药……”
“什么药?”
赵珂就着秦悦的手看了看:“这个家里还有啊,宋律让你买的?可能他忘了,你先吃饭吧,我下午还有事儿呢,回公司了。”
给秦悦盛了碗饭放在餐桌上,赵珂就拿着车钥匙出门了。
秦悦饿坏了,但心里还惦记着带宋景宁回宁海的事儿,狼吞虎咽地想赶快吃完,还不忘时不时不放心地往楼上看一眼。
刚买回来的那盒药就放在他手边,他的目光偶尔落在药盒上,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秦悦是一朝被蛇咬,按以往的经验,宋景宁把他支走或者把他气走,通常都没什么好事发生。
秦悦的脸色唰就白了,饭没吃完,就丢下碗筷,顺手抓起药盒往楼上跑。
“叩叩叩——阿宁,你睡了吗?药买回来了。”
秦悦说着打开了卧室的门。
宋景宁正坐在靠窗的单人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文件,大概是丽景商贸的合同。
只有宋景宁自己知道,他眼中瞳孔涣散,空无一物。
“呼——”
秦悦暗搓搓松了口气,走过去单膝跪在宋景宁身前,抬头看他。
宋景宁的眼睛黑沉沉的没什么眸光,脸被汗水浸过,在阳光下异常的白,而且比刚才他离开的时候精神头明显差了一些,额发湿漉漉地打着绺儿。
秦悦面色一僵,伸手在宋景宁后脖子上摸了一把,都是冷汗,他轻轻捏着宋景宁的下颌紧盯着他的眼睛。
他对宋景宁的一切都太紧张了,可宋景宁好像就是要跟他作对似的,一种被欺骗的怒火瞬间冲上了秦悦的天灵盖。
屋子里安静极了,两个人的呼吸都不太平稳,秦悦更是刻意压制着应激情绪。
可他实在没忍住,用了些力道,扳着宋景宁的下颌有些强迫地让他将注意力从合同上转移到自己身上,带着些怒意问:“阿宁,你刚才怎么了?怎么出这么多汗,头发都湿了,你跟我说实话。”
宋景宁苍白着一张脸,牵着嘴角勉强对他笑笑,用手语说:“我没事,屋子里太热了,不是让你在楼下吃饭么,怎么这么不听话。”
他把手里那份已经作废的合同放到旁边,拉住秦悦的手站起来就要带他下楼。
秦悦态度强硬地把宋景宁拉回自己身边,微微低头盯着他的眼睛,沉声说:“我不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状态不对,我看得出来。”
秦悦还不知道,正是由于自己的过度保护,反而增加了宋景宁的无力感,他苦涩地摇了摇头,更加不敢坦白刚才的事情。
宋景宁越隐藏秦悦就越着急,此刻,两个原本互相关心的人却无法心意相通。
“宋景宁。”
秦悦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大吼了一声,安静的卧室里甚至都响着回音。
宋景宁拉着秦悦的手一松,颓然落回身侧,两人面对面站着,沉默半晌。
秦悦没想到,是宋景宁先妥协了,他半垂着眼睫用手语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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