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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疑舟很清楚,自己应该移开眼,不再看她。
可脑子里有贪婪的念头在叫嚣,理智的弦被强力拉扯,这考验严峻到无以复加。
烟瘾来得十分突然。
事实上,费疑舟神经冷感,从未依恋过尼古丁。
可这一秒,这一分钟,他想摒除一切,成为瘾念的囚徒。
殷酥酥用浴巾简单擦了擦头发,接着便准备回卧室换衣服。
转身,看见费疑舟还在原地。
她被吓了一跳,尽量自然地说:“麻烦让我一下,我要换身干净衣服。”
费疑舟闭了闭眼,没说话,侧身将路让开。
殷酥酥从始至终根本不敢看他,咬咬唇,快步冲回卧室。
轻轻一声“砰”
,房门关严。
费疑舟随手关了灯,背靠墙,从衣兜里摸出糖盒,取出一颗抑制烟瘾的糖,放进嘴里,品味唇齿间苦涩微甘的克制。
终究自嘲地弯起唇。
到底是该庆幸还是惋惜?那些可怕的,邪恶的,销魂蚀骨的肖想,全都落了空,这场博弈,由他的理智再次取得胜利。
只是,忍字头上一把刃,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刚才那些画面其实很唯美,像名导文艺片里会出现的镜头。
莽撞拧错开关的女孩,哗啦啦冲下的水流,和她惊慌失措的眸,窘迫难堪的红色的颊。
他想,自己本不应该有过多联想。
可是,那些沾了水的蚕丝布料是如此幸运,能在她的慌乱无措中,与她亲密至极地拥吻……一颗糖没化完的光景,紧闭的卧室门再次开启。
费疑舟掀眸望去。
天生丽质的美人,从不依赖衣装粉饰。
她身上湿掉的蚕丝睡衣,已经被另一套家居服取代,同样的浅色系,同样的雅致,同样的大方且保守。
殷酥酥本来低着脑袋,径直往客厅走着,经过洗手间时,余光扫见什么,讶异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费疑舟回答:“吃糖。”
殷酥酥:“……”
放着明亮的客厅不待,柔软舒适的沙发不坐,在乌漆嘛黑的洗手间里吃糖?什么奇怪的嗜好。
殷酥酥被噎得几秒无言,好片刻才回过神来。
刚才淋浴喷头洒了凉水下来,沾湿了她全身,自然也包括她受了伤的膝盖。
殷酥酥怕伤口沾水过后发炎,又担心自己在卧室内擦药消毒,耽误太长时间,怠慢了费家大公子,两相权衡,便将碘伏和创伤膏拿了出来。
殷酥酥面朝费疑舟,说了句:“您去客厅坐吧。”
费疑舟点了下头。
待两人重新回到明亮的客厅,殷酥酥便将手上的药物放在茶几上,坐下来,边小心翼翼挽起裤脚,边礼貌地说:“我伤口沾水了,您应该不介意我消个毒吧?”
心想:反正伤只是在腿上,不是见不得人的部位,在他面前上个药也没什么问题。
而且,他之前也提出过想看她伤口。
费疑舟听她说完,没说话,目光下意识落向她的腿。
姑娘坐在沙发上,一只长腿弯曲抬高,裤腿撩起来,露出的小腿肚纤细而匀称,肤色雪白雪白。
膝盖上方一块擦破样的伤痕已经结了层痂,淡淡的血色色,像撕裂雪地的朱砂。
他眉心微拧起一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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