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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枭见他醒了,僵着胳膊不敢动,生怕碰到他哪处没愈合的外伤,“殿下,陆弘设了太多机关,阿枭就快杀死他了,他却突然按了按龙椅,一下子就翻进地底下不见了,…对不起。”
是他低估陆弘的小人行径了。
原来陆弘禁止上弦丹再出现,并不是想以德服人,而是他自身就有上弦丹之毒,为了保密,就只能服用现存的解药,解药有限,当然分不出去余的控制他人。
至于其他禁药,从今日的药粉便可得知,陆弘从不是为国为民,他只是想垄断这些,留给自己做后路和底牌。
宋循闻声回头,“殿下,我们要在何处落脚?草民只是暂时甩开了追兵,我们不能整日奔波在路上。”
想不到他陆棠鸢也有一天沦为逃犯,今日出其不意,是杀掉陆弘最好的机会,如今并未成功,陆弘定会有更缜密的防御。
他抬眼,盯住了阿枭耳后的银针,这根银针可不止封住了阿枭的神智,更是封住了隐世已久的千军万马,如若这千军万马能为他所用,那踏平大崇,也不是不能做到。
只是,想起一切的阿枭,究竟会把利刃指向陆弘,还是指向他陆棠鸢,都是一个用命做筹码的赌局。
他和阿枭的恩怨,又何止是重逢后的利用…他缓缓伸手去触碰阿枭耳后的银针,不明所以的阿枭还在侧头蹭他的手心,问他哪里疼,饿不饿,要不要喝水。
他没有回答,只是收回手,握紧了手中的红玉。
已到绝境,他何不赌这一局。
“宋循,去北疆。”
年少旧爱逃犯没有在驿馆休息的权利,得益于陆棠鸢征战多年的经验,他们一路钻着深山野林,隐匿踪迹,路途还算顺利。
跟他一样有经验的士兵,早就死在了北疆野林里,剩下些金银酒水泡出来的窝囊废,实在不足为惧。
越想越觉得可笑,他九死一生换来天下安宁,可是安宁得太过分了,安宁到让自己沦为了弃子,安宁到大崇再也不需要他和他的军队,被人赶尽杀绝,用完就丢。
是夜,一行人找了一处隐蔽山洞,以杂草遮蔽机关马车,在洞口也设好机关陷阱,躲在幽暗的山洞里休憩。
王诚判断方位,宋循判断车速,最终两人得出结论,“殿下,再有三日便可抵达北疆边境。”
三日,留给陆棠鸢考虑的时日不多了。
他从未有过谋逆之心,一直同将士们听命于天子,从未刻意引导将士们忠诚于主将,因而除落月和王诚这两个心腹外,并无势力庞大的私军。
如若投靠周边小国,那他大概等上半辈子也等不到复仇的那一天,虽说大崇现在剩下的将士,都是些京城里混吃等死的“军爷”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再无能也占个人多,周边这些国土不及大崇郡县的小国,前些年被他征战踏平之后元气大伤,估计全都联合到一起去,都敌不过如今的大崇。
他唯一可用的兵力,只能是北疆。
北疆人血统优异,天生高大有神力,就连五官都透露着一股子凌厉。
只是此前受信仰束缚一直避世不出,因而兵器落后征战不利。
但自从百年前,新王登基,主张走出屏障,通过百年发展,慢慢习得了邻国的耕种和铸造技术,如虎添翼一般大杀四方,就连大崇都渐渐落败。
约么七年前,边境三十二城已是北疆的领土,大崇与其多番征战都僵持不下,渐处劣势,他被派遣至北疆和谈。
表面和谈,实则是耍了阴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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