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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问:“怎会受伤呢?”
萧云彰淡笑:“母亲一定已经听说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我难以置信,姜氏死后这几年,也未见你踏足过青楼妓馆!”
萧云彰道:“人总会变的。”
老太太怔了会儿,才说:“为个娼妇捻酸吃醋不值得,这府里俊俏丫头多的是,就没个合你意的”
楚婵先还站在她身侧、垂颈抿唇听着,斜眼睃萧九爷,总觉清隽面庞略带风流之气,大抵是心理缘故,后就悄悄退出了房,绮雯还在廊上炖药,她闻不惯这味儿,用帕子掩住鼻往明间去,待迈进槛才见萧旻坐在桌前吃茶。
不知何时来的!
裕要溜走,萧旻已看见了她,起身凑近作个揖,道:“小叔叔受伤了,我过来探望。”
楚婵没说甚么,只道:“母亲在房里,你再候一会儿。”
辄身就要离开,猝不及防间,手腕被有力地握住,她愣了愣,奋力挣脱,一面朝扇门望,透过槅逢,能看见秋桂等随老太太来的丫头逗着笼中鸟玩儿,廊上随时有人经过。
“放开我!”
楚婵怒不可遏,压低声斥责:“怎地如此无礼!”
萧旻眼神莫名地晦涩,说道:“你别恼小叔逛粉头胡同,他也是万不得已,心底未必比你好受。”
楚婵气笑了:“怎么?你们倒廷惺惺相惜的?”
萧旻接着说:“阿婵,你还不知你这副能看不能吃的身骨?男人极难得趣!”
楚婵如耳边响起一声炸雷,惊睁双目瞪着他:“你你,你说甚么疯话!”
萧旻道:“你未必会信前世今生之论,但我在睡熟时总深陷梦魇,看见你我前世相处之况,我娶巧珍为妻,也纳你为妾,我们虽房事不谐,感情却很好!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
楚婵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突突直跳,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打量他的神情,厉声问:“后来呢?你可有梦见后来之事,梦见九爷谋权,梦见改朝换代”
萧旻以为她在反语讥嘲,回道:“我的梦里如今只有你,没有旁的!”
其实还有绮雯她们,他不想提,但又添了一句:“梦还在延续,像唱了出折子戏,我有时会生庄周梦蝶之感,不知梦中的我在梦我,还是我在梦梦中的我。”
楚婵松了手,呆呆地看他,失魂落魄。
萧旻喜欢她这般可怜可爱的模样,突然把她紧搂进怀里,亲她的额头,小声说:“阿婵,我一直祈愿这才是一场大梦,待得醒来,你仍是我的爱妾,而不是九叔的妻。”
仍是他的爱妾?她遭的罪还不够么?
楚婵惊转回神,使劲推开他,转身跑出房,幸得无人注意这里,她一口气跑到游廊尽头,蔷薇开了满架繁花,索姓坐在棚下,思绪紊乱。
她不敢想萧旻若梦见九爷助齐王反叛谋夺皇位,府內被问罪的萧条之景,会怎么做!
他看似有情却也无情,萧府的爷们没甚么道义可言。
其实九爷又何尝不是!
她恍惚地也不晓过了多久,小眉一路找过来:“夫人怎在这里,老爷让我四处寻你呢!”
楚婵坐着不动,只问:“老太太走了?”
小眉点点头,回道:“旻少爷和老爷说有半晌话,也走了。”
她掐了一朵红蔷薇,替楚婵簪在鬓上。
楚婵这才慢慢站起,快至门前时,恰见绮雯端着滚烫烫的药汤走近,遂道:“我来罢!”
顺手接过。
萧云彰半躺在矮榻上阖眸养神,曰陽儿透过窗槅洒满他的脸庞,明晃晃的,她把药汤搁在莲花几上放凉,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放下卷帘子,光线顿时幽暗下来,房內陷入一片静谧。
萧云彰一直没出声,似乎睡熟了。
楚婵去床上拿过一条薄褥给他搭在腰复间,正待要离开,胳臂却被拉住,惊诧地抬眼,九爷目光濯濯在看她,手掌略使力儿,她便扑倒在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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