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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跪到了御前,引起了周围一片惊呼,崔季明笑道:“对,便是这位恩公!”
俱泰小心的看了崔季明一眼,从袖口中拿出一块崔季明刚给他的上等丝帕为证。
修倒是在一旁喝了酒,跟泽聊的眉飞色舞,没有往这边看来。
殷邛细细打量了一下,似笑非笑道:“没想到这么个小人,也能救人一命,那朕要重重赏赐了。
再派人好好彻查周围,杜绝危险!”
俱泰却忽然有一种更为不好的感觉,他仿佛是自个儿的命再一次被推到了风头浪尖上一样!
他真是整个人都战栗起来,杀气仿佛从各个角度而来。
“朕自然是要重赏,但也要让金吾卫好好问问他那杀手的外貌特征,尽快抓到杀手。”
殷邛开口道。
眼见着金吾卫要将俱泰领下去,崔季明忽的开口:“圣人若是要赏,不如消了他的奴籍,或者是能赠到我们崔家来,崔家愿意养着这位恩人。”
这要求提的有些唐突,可也是不过是个侏儒,就是皇帝一句话的事。
殷邛却敲了敲扶手:“三郎,这俱摩罗几年了才送来两个侏儒人,虽然是毁了脸,但好歹也是进贡,事关两国,朕可不能随便送人。
不过既然你有这份心意,朕也会让他在宫中好好生活。”
两国个屁,俱摩罗就是个大食南部的穷部落,那也能叫国?
可她还是笑道:“那季明谢过陛下。”
说着便往后退回来。
空地上不过空荡了一会儿,片刻殷邛大手一挥,又是一队舞女涌了过来,在草地上铺着的巨大地毯上载歌载舞,崔季明坐回贺拔庆元身边。
她面上笑着目光划过舞女,一副少年没见识的样子,却是狠狠捏住了酒杯:“阿公,那黄门活不长的。”
“我知道。”
贺拔庆元看了她一眼:“那黄门毁了脸又没用了,这事儿圣人又有些迁怒,按着圣人的性子,必定押了他去问个详细,就算问出来那杀手是来杀他的,圣人也未必会信。
只是过了今晚他就该死了。”
“他才刚捡回一条命来啊!”
崔季明再也忍不住了,俱泰说他自己就是一条逗乐的狗的神情浮现在她眼前:“这种小人物,活下来本来就不容易啊!”
贺拔庆元转过脸来。
他见惯了崔季明浑不在意的样子,又带她去过几趟西域,好歹是见过些阵仗,崔季明对于北地那些残暴的部落小国杀人割头的事情,都没有反应太过强烈。
他以为崔季明是个天生的笑皮冷骨,早就习惯了天底下种种吃人的玩意儿。
这对于她以后的路子来说,只有好处。
“要是有杀手专门去杀他,那么就说明他该死。”
贺拔庆元将酒一饮而尽,伸手忍不住去捏了捏她脑袋:“你以后会见过很多这种人碾在尘土里。”
崔季明低下头去饮杯中甜酒,没有再说话,她远远看了一眼被问过话的俱泰正跪坐在台子斜后方,似乎他也很明白如今的处境。
衣服破损,崔季明便退下准备去换一身再来。
同样退下的还有台子上借口累了的殷胥,他朝着崔季明的方向看了一眼,往帷幕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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