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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不语,那?名?都尉开?口道:“逆党得而诛之,天下是皇上的,论起来,你、我、他,皆是陛下的家奴,就算陈安是你陈家的家奴,你这个旧主还能大过?陛下去。”
说完:“快去,办你该办的去,休在这里与小儿废口舌。”
陈安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朝着陈术跪了下来:“家主在上,至此一别。”
陈术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发出,浑厚低沉:“滚!”
、
陈安走后,都尉道:“小郎君,上路吧。”
话音刚落,陈知听到抽剑的声音,再然后,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他的双手并没有离开?后背上的陈可,只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直到陈可睡醒吭哧的声音传来,陈知像是被泼了热油一般,疯狂地刨着兄长走时挡在佛像背后的稻草和泥。
这些?本就是佛像掉下来的填充物,被陈术重新塞了进来。
陈知的指盖翘了,指尖流了血,他不疼,他不知道,他也不在意。
终于他出了来,原来天已经亮了。
他看到了兄长,是从?衣服与身形认出来的,他们取走了他的头。
陈知晚了一步,身后陈可大叫一声。
陈知慌手慌脚把陈可卸下来,搂她在怀中,不许她再看。
后来过?了好久,陈知才惊觉,陈可就是从?那?一刻起,再也没有哭过?,也没再找他要?过?爹娘。
陈知做的这个恶梦是“老?熟人”
了,他大部分时候做到这里就会醒来,这一次却没有,真是漫长的一夜。
梦境一转,依然是逃亡路上,追兵发现了他们,奔逃的过?程中陈可从?他背上滚了下去,一路向山坡下滚去,他毫不犹豫地随着她下去,但在这个过?程中他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满目繁星,天黑了。
周围都是怪声,不知是兽还是鸟,他顾不得深夜野外的危险,借着月光满处找陈可,但什么都没有找到。
他跪在地上,终于哭了出来,这是在爹娘、兄长死后,他洋鲁迎还有马鑫找到了他。
他们告诉他,不是所有人都是陈安那?样?的卑劣小人,陈家的奴陈家的兵没有全?军覆灭,只可惜一万六千人的大营,全?被陈安领走了。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这个满手满身都是血渍的陈家的唯一后人,陈知无师自通,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他走到这些?人的中间,哪怕只有七八岁的身量,但他还是直视前方仰起了头,语气?坚定:“陈家不绝,来日方长。”
哗啦跪了一片,孩童陈知垂下眼看着他们,而今朝的陈知睁开?了眼,眼中的戾气?可以杀人。
他起身走到桌案前,从?匣子?里拿出那?方巾帕,它不再素白,角落绣有翠笛。
陈知一遍一遍地摸着这方刺绣,心绪渐渐平静,戾气?慢慢收敛。
陈知放下巾帕,开始想到陈可及淼淼,这是他完全没想到的意外?收获。
当初陈安趁着大卫风雨飘摇,自顾不暇之际,回归祖姓回归祖藉,并在大卫亡了后,靠着一直由他掌控的本该是公主私兵的一万六千士,迅速占领了潜北,成为了当地霸王。
陈知他们用了很多年查到了背主小人的下落,他现在叫席兆骏窝在潜北。
这?时的陈知已?由六七岁的孩童变为少?年,模样?上的变化已?令席兆骏认不出他来。
于是陈知他们设计由他亲自打入席家内部,择机行事,或利用或报复皆是陈家军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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