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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承诺的时间是十二个时辰之内,现在时间已经快到了,我们的人冒着这么恶劣的风雪埋伏在外接应,你现在要反悔?”
黑发男人怒目相对,语速飞快,“现在立刻行动!
否则你将会为自己的不守承诺付出代价!”
这整个帐子里就只有副将裴十七听得懂草原话,其他所有士兵都是面面相觑的,虽然心里好奇,但军纪严明,也都不敢吭声。
裴朔烦躁地吐了一口血涎,将那颗被打松动的牙一起吐了出来,也不听副将的翻译了,只觉得这草原人哇哇叫着真讨嫌,出其不意一脚把人蹬翻在了地上,粗声道:“把这蛮子给老子捆起来,别让他烦我。”
这场暴风雪比大家预料之中的还要再猛烈一些。
穆雷一直在外面顶着风雪忙碌着,寨子正门处的马道杆被大风给刮倒了,伤着了不少人,他们正在带人增加防护抢险。
商宁秀一个人待在帐子里,外面风大雪大,她心里难免有些紧张,总觉得这帐子万一要是不够结实被吹塌了会不会压死她。
屋子里烧着炭盆,是穆雷出门之前给她点的,商宁秀瞧着那猩红炭火像是快要烧完了,便自己从杂物间里用铁夹又再去了几块炭加进去。
刚一关上门,外面帐门方向传来敲门声,和风声混在一起,商宁秀险些没听见。
她慢慢走近了些,才确定确实是有人在敲门。
商宁秀心里咯噔一下,有上次的前车之鉴,她现在对敲门不说话的情况警惕性非常高。
虽然上次巴蛇来偷袭之后,伽蓝部落的防守巡逻大大加强了力度,但是现在外面的马道杆被吹倒了,场面肯定很混乱,多少还是会有孔子能钻的。
只是按照穆雷所说的,现在寨子里住的都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已经严禁外人留宿了,而这风雪压垮马道杆明明是突发性天灾,要真又是巴蛇部落的歹人,他们怎么能把时间算得这么精准的,那得是一直就盯守在周围才能做到吧?商宁秀满腹狐疑,扬声问了一句:“谁啊?”
外面的人停顿一会,忽然用汉语说了一句:“秀秀,开门,是我。”
整个寨子里能说汉语的总共就那么几个人,一只手都能数出来,这声音商宁秀没听过,她拧眉又问:“所以你是谁?”
“秀秀,开门,是我。”
外面的男人贴着帐壁,将自己藏在视线盲区里,一边眼睛四处观察一边重复着自己唯一背熟的一句汉语。
商宁秀头皮发麻,才不管外面是谁,立刻故技重施跑到另一侧的帐壁开始用草原话大喊救命。
外面的男人也是早有准备,匕首扎过门缝,塞进来了一只中空的长杆,白色的气体从烟管里钻出来,没多久商宁秀就开始觉得头重脚轻发不出声音来,她手脚酸软跌坐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裴朔在帐子里烦闷地慢慢活动着酸痛的下颌,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喧嚷吵闹的声音,屋里的男人们全是武人,对这种打闹声尤其敏感,齐刷刷全站了起来,但外面嚷嚷的全是草原话,裴朔完全听不懂,拧眉问副将:“这么大的风雪,外面在吵什么?”
裴十七屏息听了一会,忽然脸色大变看着裴朔道:“将军,外面在说有巴蛇部落入侵,伤了人还抢了人,草原人正在追呢。”
裴朔的脸色也变了,心里已然在破口大骂那那巴蛇部落随意行动不听指挥要害死他们,杀气凛然地一回首,指着那已经被捆起来的男人要灭口:“快把他杀了,闷死,别见血,到时候草原人万一问起来就说突发旧疾。”
士兵们七手八脚涌过去执行任务了,裴十七紧张问道:“将军,巴蛇会不会把咱们带出来?之前说的明明是里应外合,现在他们怎么直接就硬抢了。”
“我他妈怎么知道。”
裴朔半边脸都是肿的,思来想去不能如此被动,“走,先出去看看。”
外面的风雪打在脸上刺骨寒凉,伽蓝部落外的雪场成了双方追逐的猎场,裴朔带着人一出来就在风雪中看见了正前方火光冲天,那是大夏临时据点的方向,不止起了火,还有之前已经转移过去的一百来匹马也基本全都冲出了栅栏,小黑点一样四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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