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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住她,问她是要去干嘛?她把袋子搁在桌上,看着我,说:‘我要走了’。
我问她去哪里,她说:‘不知道,先出去再说吧。
’
我才明白她是要离开这里。
我很生气,她怎么可以走呢?闹了这么大的事,她就这样走掉?她却问我:‘我怎么还能待在这里?’我不知道自己是气急了还是气慌了,就上去拉着她不让她走。
可是怎拉都拉不住,桌上那块玻璃破了一个角,我手重重地扯过去,扯出了一道口子。
她就这样乘机走掉了。
我喊痛,血咕噜咕噜冒出来,顺着手臂流下来,流了我一手,可她还是走了。
她说:‘我知道你会怪我,会怨我,可是我没有办法了。
也许以后,以后你有一天你会明白我。
’她怎么可以这样自私?她走掉了我怎么办?那时候我真是恨透她了!”
虞连翘还沉浸在那愤怒而无助的情绪里,不断地咬牙。
李想唤她,一声两声唤她回神,她的胸口起起伏伏,还是想不通:“你说,她怎么就忍不住呢?被那样羞辱过的,她难道忘了?到最后,走的还不是只有她一个人,那个泼了她一身脏水的男人还不是照样过他的生活,老婆孩子合家欢乐。”
被她这么一问,李想倒想起他父母来。
他妈妈有情人时,公司里明的暗的多少讽刺,而他爸和他那秘书搞在一起,从来就没人夹枪带棒地说过什么,好像是极正常的事,无可厚非。
呵,社会的道德法则总是容易宽恕男人,而对女人特别的苛刻。
照片里的女人年轻,有些艳丽。
李想猜丈夫过世那年,她应该还不到四十。
他便说:“她大概觉得生活太难吧。”
“可能是吧,那个时候,糟糕又混乱,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虞连翘深深地吸着气,冷静下来,说:“我知道,她走也是迫不得已的。”
她慢慢地揣度和解释着,在她母亲身上发生的这场不合时宜的婚外情。
是有一些无奈的,更多的是人心里面的软弱。
在十七八岁的李想和虞连翘来看,成人世界是这样暧昧不明,不纯粹。
彼时,他和她都还不太知晓岁月的磨人处,寂寞它会咬魂噬骨。
不知道时间又过去了多少,老房子的隔墙间人声渐渐歇落。
唯有一户人家的电视里还在悠悠地唱着《康熙王朝》的片头曲:“沿着江山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放马爱的中原爱的北国和江南,面对冰刀雪剑风雨多情的陪伴,珍惜苍天赐给我的金色的华年……”
明明有歌,还有雨水的滴滴答答,李想却觉得这夜真静。
好像很久没这样的安静过了。
他捏一捏她的手说:“饿了。”
虞连翘微笑应说:“我也饿。
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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