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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似乎打定了主意,硬的不成就来软的,一门心思装病到底。
我在长信殿伺候了两天,照旧学着刘碧君的样子,红着眼睛装兔子,走一步晃三晃,太后不敢很折腾我,便只阴阳怪气挖苦我,大意不过是要我别在她跟前耀武扬威之类。
我只当她关心我,怕我累着,感激涕零。
我很觉得,太后似乎加倍厌憎我了。
不过她已经恨我欲我死,再多恨十倍又能怎么样?这一来一往也很好笑。
我装柔弱,太后便装得更病弱。
我装孝顺,她便给我机会多走动。
往往我吃着晚饭,或是正跟苏恒缠绵,或是才睡下,她就遣人来椒房殿,说是又发起热来,咳嗽得不行。
她来说,我自然就得跟着苏恒一并去伺候。
偶尔遇到一回,苏恒不在椒房殿里,我便遣人去知会苏恒。
她将病情描绘得严重,我便转达得更严重。
苏恒不得不也赶去长信殿。
虽然他心里很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然而也只是无奈。
他对上太后,一贯是束手无策的。
便只将脾气发在太医令身上。
反正病人久治不愈,太医令也确实得担责任的。
太后要装病,太医令敢戳穿吗?可怜三个人日日吃不好、睡不安,战战兢兢在太后跟前守着,讨不到半点好,还要不时被苏恒威胁。
我也别无他法,只能许诺,若太后大安了,他们重重有赏。
我琢磨着,苏恒和太医令的耐性,也都差不多要被太后磨光了。
反正我再这么苏恒与太后两边伺候着,定然要再次病倒的。
我说:“太后的宿疾这么拖下去也不成样子。
太医令若有法子,如今也该治好了。”
苏恒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手上不停,啄着我的嘴唇,道:“嗯。”
我说:“要不要张榜,在民间访求名医?若有幸遇着,说不定连太后的宿疾也能根除了。”
苏恒含糊问道:“有什么人选?”
我苦笑道:“陛下就当臣妾没说吧。”
我是不要惹上这种嫌疑的。
这一晚太后竟真的没派人来。
且连着两天都没折腾。
我心中正疑惑,这天傍晚便遇上了平阳。
她依旧是一身藕荷色深衣,套着黑纱牡丹的大衫,然而细看便知道,已不是上回穿的那套。
她迎着夕阳走过来,不施粉黛而明艳夺人。
我想起苏恒对我说的事,与她打过招呼,便比了比眼色。
而后去长信殿西配殿等她。
她必然明白我的意思。
才等了半刻钟,她便趋步进来。
进屋将人遣散了,松一口气,扶着肩头便往榻上一倒,笑道:“什么话不能光明正大的说,非得鬼鬼祟祟把我叫过来,弄得跟偷情似的。”
我无奈道:“你可不要乱说,指不定就有人等着抓我的奸_情。”
平阳便斜挑了看我,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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