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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怎生是好?”
宝袭泪汪汪的抬起头来看向阿兄,灯下悄盏、漫漫晕光衬着一张泪渍未干的半稚脸颊。
五分娇憨,五分幽怨,偏生夹在一张花儿般的脸上……温思贤心头滑过一丝异样,语气不由更温,帕子轻轻扶上花颊:“能有什么法子,自己多长一副慧眼罢了。
若遇君子,诚心相交。
若遇匪夷,各凭手段罢了。”
别人试泪,总是不够舒适的。
宝袭接过帕子自己擦泪,想了一会儿,才忆起刚才阿兄不悦的由头。
不由娇蛮起来:“阿兄不是甚厌那等阴毒妇人吗?”
才一会子就又这般了!
温思贤叹息:“关妇人何事?稚子何辜?男子做恶,主妇偏私,于弱女胎儿何干?”
宝袭听之叹得瞪大杏目,良久才怪声说话:“那妻室又何辜?”
温思贤面上有些不自在,扭头到一侧:“为兄不知。”
几乎瞬时,袖边被扯拽起来:“阿兄推诿,阿兄亦是男子,怎会不知?”
温思贤扯回袍边,更扭脸一侧:“这等事,为兄怎会知晓?别人如何,自己如何,因果报应原是轮回。
今日各种,总有一日会应下。
男子私偏,自有后宅纷乱不休祸及子嗣。
女子阴毒,自有失德誉败毁人毁已。
父母偏私,家宅不宁半身荣毁后苦不堪。”
千年教训,世人不记,自取败亡,怪得了何人?
身侧良久没了动静,不由转回头来看,二娘坐在榻边,对灯怔忡。
“想些什么?”
宝袭抬眼看阿兄,十分认真:“还是为男子好。”
一菩提
仲秋沐休三日,前一日访亲,二一日家聚,三一日时便多是游闲访友了。
温大郎本在三日时应了尉迟洪道的约,到曲池泛舟的。
可是一大早起来,就听如汶讲,二娘又是一夜辗转不眠,便打发闻墨去那边回了话,禀过姑母后带着宝袭出门了。
青油车里只兄妹二人,车外坐着的也不过柳江一人。
宝袭甚讶之:“阿兄,这是何故?”
温大郎笑笑却没有解释,车马出得昭国坊后,便一路往西而去,直看得城墙后方才南转。
待到车马停驻,戴上幂篱下车时,才发现阿兄今天带来的地方居然是大庄严寺。
这大庄严寺本是隋文帝为纪念独孤皇后所建,占了永阳坊半坊之地。
后隋炀帝又在相邻的和平坊隋文帝建了大总持寺。
占地同样是坊间一半!
如此帝后倒也算是千古一人。
温家的马车停在南门,进则看到的便是伊林所画的白蕃神,再往里侧行走,发现此间寺庙竟比时下长安城最热络的弘福寺更加规模宏大,而且殿宇华丽。
所谓“殿堂高耸,房宇重深,周闾等宫阙、林圃如天苑。
举国崇盛,莫有高者。”
而且寺内营饰华丽,寺壁多绘有名家壁画,万象纷呈,璀璨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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