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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上车后,把两个婢儿留在了外面,自坐里间与乳母客氏说话:“可有瞧见什么?”
客氏摇头,温家侧门开于一条小巷内,几无遮掩,左右前后也无客栈店铺可供藏身之处。
这半个时辰里,客氏眼风凌利,却没有看到半点‘闲人’。
“难道说公主果真绝情了?”
阿家之所以敢一直在暗地底动手脚给公主添堵,不过是仗着公主喜欢二郎。
二郎又肯屈意奉承公主,百般讨好也不见委屈,这才纵得其胆子越见越大。
可若这遭没了,那么程家算个什么?房陵公主那般放纵,窦驸马倒是高祖皇后的侄儿,不也照样和离,照样被圣人冷落,最后窝囊至死?
“公主如何与三娘有何相干?”
客氏中年丧夫晚年丧子,所能靠者的不过郑三娘这个乳女。
五年前投奔而来,幸得三娘怜悯,一直垂幸有加。
养在身边,如同半个亲娘照顾,客氏知恩自然事事帮衬。
郑三娘年纪渐大,颜色凋零,为求平稳自然有多加算计。
这次的事……客氏柔抚三娘,低声劝慰:“公主如何是公主的事,公主能做的事,三娘不能做。”
不要打量着是妯娌是处处较真比挂,这天下的事便是一母同胞也断没有一碗水平分的。
这道理郑氏自然知晓,公主是不敢比的,可……
客氏虽进卢国公府只有五年,可里外辛秘实是知道的不少。
国公夫人年轻的时候听说还颇是通理,可年纪越大却越不象话。
刁难儿媳,暗中挑局,却又偏爱面子上装一副仁爱闲德的模样出来。
国公早年常在外征战不在家,府中下人多是老夫人亲信。
三娘虽然挂着个世子夫人的头衔,可大半的事却做不得主。
国公年轻时甚爱老夫人,一直不曾纳妾,府中三位郎君皆是嫡出,又兼是孝顺,纵得那位老夫人心气竟比天也高了。
以前的事无论如何是忍下了,可是这次的事:“温家小娘子如何说的?”
郑氏冷笑,抽出帕子洇洇嘴角:“那小娘子,从前倒不曾看出来,竟是个厉害角色。
一边说未嫁女儿不宜管事,怕坏了名声;一边又说……”
想到两个儿郎不见之事,郑三娘心如刀绞,眼中出泪,握紧了乳母声音哽咽:“那事、竟真是公主做的。”
客氏叹了一声,早料到了。
“公主的眼里从来不揉沙子的,那事既让公主知道,能只假戏不曾真做,三娘便该庆幸了。”
清河公主能做出局来让事先怎么查也查不到她的身上,便能再做一次,弄死两个孩子也无可指证。
“我也是没法子!”
如何告?怎么告?便是想着告后收拾不了的残局也不敢告啊。
可天网恢恢,还是让公主知道了。
说来还是和这温家小娘子有些关系,温家哪里不好住,偏要住在昭国坊。
公主要摸那小娘子的底,派伞儿过去,前后进出多少次传信,终是……
“这样也好!”
客氏其实早已经想好了应对之法,只是:“怕三娘下不得狠心。”
“都这般时候了,还有什么下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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