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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抬起眼睑,漠然道,“你是皇室的血脉,理应为薛国子民效力。
寡人本以为你幼时中毒而亡,致使你流落他国多年。
如此也好,倘是将来两国再战,你能替寡人将离国收入麾下。”
我简直要哭了,“帝君抬爱了,我当真没有文韬武略,更是没有豪情壮志。
要说皇室血脉,我妹妹齐笑,我说的是公主殿下,想必更有担当。”
帝君冷嗤了一声,“呵,怜姬么?”
他眸中一紧,沉声叱道,“狼毒所解之法,唯有继位之人方可知晓。
你大可想清楚,做我大薛国的帝姬,委屈你了么?”
语毕,拂袖吩咐道,“卓商,带她下去更衣沐浴。”
我被安置在偏殿的素云阁中,窗外的细雪渐渐夹了春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来。
我瞥了一眼卓商,问道,“你们帝君和公主,是不是相处不大融洽?”
卓商应道,“殿下,主公吩咐属下为您更衣沐浴,再至正殿与主公一道共进晚膳。”
我戳了他一下,“你们主公,是不是身患顽疾?”
卓商有些讶然,“殿下如何知晓?主公近日确是身体抱恙。”
我点头说,“我看他无比地傲娇,疑似更年期综合症。”
卓商说,“……”
戌时钟响,我在卓商犀利的小眼神注视下,宽好衣裳,往正殿走。
行至门前,殿外立了两排侍女。
卓商顿住脚步,低声道,“公主殿下回来了。”
我说,“怜姬么?”
卓商点头。
我想了想,说,“那,寻个地方听墙角吧。”
卓商默然,再道,“属下和殿下有尊卑之分,恐是无法胜任此职。”
我宽慰他道,“我没让你听墙角,眼下下着雨,我想让你替我打个伞。”
卓商无言。
暗淡的暮色里,宫灯明灭。
怜姬着了一身玫瑰紫暗花月裙,如漆乌发梳成一只斜髻,上头簪了朵绢丝芍药。
她没有戴面纱,即便烛光昏黄,我依旧能辨清楚,确是齐笑。
怜姬手指尖执了只银色雕花觯,与帝君笑道,“怜姬有闻帝君将姐姐寻了回来,可喜可贺。”
帝君未动声色,沉声道,“你自祭祀金帐匆匆而返,就是为此事?”
怜姬垂首晃了晃手中银觯,“怜姬与姐姐多年未见,心中亟盼。
上回子夏将她的画像呈上来,我便一直在想,或许彼时她并未毒发而亡。
今日得此喜讯,实在按捺不住,便私底下回了大殿。
祭祀一事有所怠慢,恳请帝君降罪。”
她话语间似是放低了姿态,神色却是如常,仿佛拿捏准了帝君不会怪罪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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