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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朝直到把人送出家门,还在琢磨秦璋最后说的那句话是啥意思啊。
一晚上没睡好的言朝,第二天早上就把事情同母亲说了。
言母是过来人,马上将女儿叫来了:“秦璋给你银子了?”
言今颔首:“我有分寸没收分毫,母亲放心。”
言母已经拿出一块方布,往里装衣物了:“秦家是村里大户,咱们有分寸,架不住人家要用强,难道叫我瞧着你往火坑里跳。”
扶着母亲重新坐下,言今苦笑道:“好不容易安顿下来,您体弱马上天就凉了,若染了风寒怎么办,咱们不能继续北上了,要留在这里过冬。”
去年娘亲就差点没熬过冬天,大年三十那天,言今搂着母亲,在破庙里哭了一整晚过的年。
好在第二天,哥哥带回来了几副药,今年必须安稳过冬,否则母亲身体太弱,再折腾怕是难熬过这个冬天。
言母一脸愁容:“是我拖累了你们,可秦璋不能嫁。”
言今:“母亲不许这样说,乌鸦尚知反哺,何况我们做子女的。
倒是秦璋,您可是听了什么流言蜚语。”
想到昨晚,莽汉似的男人,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样子,言今摇头笑了笑。
言母:“听母亲的话,他一看就不是本分过日子的人,今今你可别笑了,看得我心慌。”
言今笑容不变,只是带上几分自嘲:“说到底,母亲是觉得他配不上我对吗。”
言母没说话,但神情就是这个意思。
言今举起双手,比起寻常农家女,确实白皙干净。
但指尖上有老茧,还有许多细小的划痕。
接着她又托起袖口,青绿色的衣衫,一块白色补丁格外显眼。
她什么都没说,但言母眼圈却红了:“是家里拖累你了,今今你受苦了。”
言今帮母亲擦掉眼泪:“自从爹走后,您的眼睛就哭伤了,咱们一家三口现在日子安稳下来了,再不用像之前一样东躲西藏,您得多笑才对。”
“好,娘听你的。”
言母其实笑不出来,但还是努力扬起嘴角。
言今也笑了:“咱们现在就是破落户,可不是以前王孙将相任我挑,世家显贵踏破门槛来拜访的光景了。”
往事已成云烟,前程之路难寻。
只言今朝,活好当下的日子比什么都强。
这才是言今捡回一条命后,最想要的活法。
言母试探的问道:“听你这话音,今今你是要嫁。”
言今摇头:“这种事哪有女方上赶子的,岂非要被人看轻。”
至少秦璋昨晚的举动,只叫她觉得意外,但不足以打动她。
见自家女儿有分寸,言母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与言家小院,隔着不过五十米的秦家大宅子里。
这会也热闹得很,男人女人都围在一起说着话。
就如同言今母女讨论秦璋一样。
秦家如今,也在讨论着言今。
秦璋的四婶洪氏,用手摸着一匹绣着祥云银色花纹的浅蓝色细布,稀罕得不得了。
“还是秦璋有孝心,送毛贼去县里,回来还给我带了匹细布,你咋知道我最近喜欢蓝色衣衫,想做套新的过年穿。”
老三秦璟笑出了声:“今天大哥拿回来的要是匹粉布,娘你是不是最近就该喜欢粉色衣衫了啊。”
四婶被亲儿子闹了个没脸,举手就要去打。
手里的布才放下,就被秦璋拿走了:“四叔今年皮货生意可没少赚银子,我还等着小婶给我添两套新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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